太阳东升,在一条崎岖盘桓的沟道上,走来一个拄着竹杖,身材显高,膀大肩宽有点虚胖的男人。他皮肤黝黑,身穿破布衣袄,一根烂麻绳系在裤腰带上,穿着一双新解放鞋,手里提着一大瓶苞谷酒,拄着竹杖一步一顿走的很慢。这个男人叫王兆贵,是兆盛的二哥。今天是冬月十九日,是兆盛的生日,他是来给兆盛过生日的。
从坪里走进沟中,在崎岖的沟道上行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核桃湾。兆贵爬到半山腰来到家里的时候,谷母和李叶兰在灶屋里,兆盛在门前劈柴,只见斧头扬起来又落下去,兆盛累得大汗淋漓。
“三宝!”
“哎!,快屋里坐。”兆盛抬头见,连忙热情的招呼。
兆贵进门来见过母亲,看到坐在凳子上的李叶兰。“这就是三宝从外面带回来的姑娘吧。”
“嗯!是的。叶兰,这是你二哥。”
“额……二哥!”李叶兰被眼前这个人的穿着吓到了,他怎么穿得这么破烂!在看到兆贵之前,她都没听兆盛提起过他还有这么个二哥。
“三宝真是有眼光。”兆贵把手伸出来,“听说你们外面来的人问候时都喜欢握手。”
李叶兰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兆贵笑眯眯的握住,眼睛怔怔的看着她,直到李叶兰感觉很不自在,使劲地把手从他手里往外抽,他才感觉到有点尴尬,连忙把手放开。
为了缓解尴尬,兆贵转向谷母,“妈,大哥去哪里了。”
“山里烧炭去了。”
“哦!”
“小妹没有过来?”
“应该会来的吧。”谷母应到。
将近中午时候,小妹王映红终于来了,她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了一刀肉,一小袋子枞菌,一些红薯粉。映红脸色通红汗流浃背地走上坡来,正被兆盛看到,他走上前去从小妹肩上把背篓卸了下来。
“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快进屋歇着。”
“好的,好的”,映红进门认过嫂子以后,就帮厨去了,她是平时在家里忙惯了的人,现在回到娘家了也闲不住。
中午吃得比较凑合,晚餐是很丰富的。谷母、满达、兆贵、兆盛、叶兰、映红围在火坑边,虽然不是合家团聚,家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热闹气氛已经三年多没见过了。
一家人吃得尽兴,三兄弟聚在一起,更是你一杯我一杯的走着,喝个不停。映红问兆盛:“三哥,你和嫂子什么时候让我们喝喜酒?”
兆盛却不接话,文绉绉地说,“枞菌炒肉加辣椒,又香又辣又可口,还色香味俱佳。哈哈!来,大家都多吃菜,多吃点这个枞菌炒肉。小妹你也多吃点,忙了一天了,还犒劳犒劳自己了。”
“三哥,你不要岔开话题。难不成你不准备让我们喝喜酒了?”映红有点干着急。
话说兆盛把李叶兰带回来也有两个多月了,对于结婚整酒这事,他一直隐而不发。其实他是有考虑的。刚回来没多久,想抱孙子的母亲就问他什么准备什么时候整酒。其实他也想好好热闹一下,这样就能名正言顺了,可是李叶兰当年才16岁,那时候的法定婚龄跟现在是一样的,男人要22岁,女人要20岁,差的实在是太多了。结婚证是领不到的,整酒还怕惹出乱子来。虽说这穷乡僻壤的,政府部门疏于管理,女方没满20岁就住到到男方家的事发生的并不在少数。
可是兆盛心里不踏实。
当初父亲国泰培养了一个党员,叫王兆贤,父亲死后,他当上了村书记。满达觉得是父亲提拔了他,他得知恩图报,所以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每每有事总是对王兆贤颐指气使。要是兆贤做事没有如他的意,他心里是一万个不舒服,逢人就说我父亲培养了个白眼狼。仇恨的种子种下了,王兆贤恨满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