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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与绝望。

    嶐与各氏族酋长集于议事厅中。众人均默然不语,气氛如死亡般沉寂。片刻,嶐开口说道:“我已派人遣褐羽雀往太山,当可在明日之前带回确息。”

    有人犹疑道:“若酋长果真……果真已遭不测,那便如何?”

    “那便如何?”埂叫道,“当然是干他妈的!你想如何?”

    那人又道:“咱们都非贪生怕死之辈,否则也不会前来此地。但是眼下形势,若并无援军,咱们死守到底,不知有几分胜算?倘若城破,咱们生死姑且不论,合城百姓皆要遭难。”

    此言一出,便有数人默默点头。

    “以你之见,咱们便要向那贼寇投降不成?要将我无垢氏、穷岩氏、寻砀氏统统改成他妈的邦圻氏不成?”

    先前那人叹口气,道:“我已把话说得明白。咱们虽生死所系,但均非砺岩城之主,到底如何,还请指挥官定夺。”

    众人均把目光投向嶐。嶐眉头紧锁,半晌,缓缓说道:“诸位酋长所言均有道理。到底如何我也好生为难。砺岩城固若金汤,尽可守得一时,然而若无援军,敌人即便围而不攻,坚壁清野,咱们也难逃一死。若是敌军全力攻城,能否守住实难预料。如若城破,则合城百姓尽遭屠戮。眼下,还是等褐羽雀确息,若是太山已然沦陷,咱们尽可一死,以换百姓得以保全。”

    “依你之见,便是要降?咱们死便死了,怎可受这窝囊?”埂瞪眼道。

    众人皆默然不语。

    屹伏在云鹫背上,哭得泪也干了。岚在其旁轻轻唤他,他只是不理。他脑中闪出一副副面孔来——父亲严峻又慈爱的脸,峥嵘憨厚亲善的脸,时而又闪现出垲所描述的他们死时的惨状来。屹咬牙切齿,心道:我要杀了那些狗贼,替父亲、峥嵘报仇!唉,若是岫还在那该多好,自己孤身一人,如何敌那数千虎狼之师,只怕报仇不成反倒白白送了性命。

    数月以来,砺岩城多生变故,又因父亲多番教诲,屹已非当初无惧崖上掏鹰卵的莽撞少年。他抹净了泪,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父亲说城中有叛徒,如今云鹫突然病倒,像是被人喂了毒,莫非果真有人捣鬼?父亲曾怀疑岸,让我时时监视他,可如今他已随军出征,那么这人会是谁?

    屹心中忽闪过一个念头,让他心头大大一震:云鹫并非任何人皆可投喂,整个砺岩城中,除了父亲、峥嵘、岫、我,就只有岚和嶐!

    岚几乎时时与我在一起,那么最有可能的就只有嶐一人!

    屹从云鹫背上翻身而下,叫岚拿过一支火把,仔细观察云鹫粪便,便如人痢疾之状。心道:自我出生以来,从未见过云鹫有此症状,而现今用到它时,却突然病倒,必定有人动了手脚。那么这人果真是嶐?不,绝无可能!嶐是何等样人,我再清楚不过。“是了!”屹惊呼一声:必是有人趁嶐不备,将毒掺入肉中,嶐想必也不知情。

    岚见屹忽喜忽忧,口中念念有词,大是困惑。屹不理他,兀自心里琢磨:须立刻告诉嶐此事,他喂云鹫的食物从何而来,肉是谁备下的,一问便知。转而一想:不,若是岫定然不会这么做,他会察言观色,伺机而动。何况我来风雷塔时,嶐并未强意阻我,到底是因为他事先已知云鹫病倒,还是因为他不想拦我飞往太山?这其中千头万绪,我须装作浑然不知,认为云鹫只是突然病倒,如此才不着痕迹。

    屹自觉考虑得十分周全,但毕竟年幼,难知人心鬼蜮,是以终究思虑得浅了一层。若嶐果真是叛徒,数十年藏而不漏,那该是何等城府之人!屹若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自然流露便罢,若是有丝毫做作,嶐岂能察觉不出?如此反倒漏了马脚。这便是屹所不能想到的了。

    屹同岚下了塔,见城内一片死寂,如同坟墓。城外却远远传来人声扰攘。屹知嶐等人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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