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后,天南地界,阴雨连绵时令——
湿漉漉的荒原上,一头苍鹰收拢羽翼落在孤旄枉矢上,警觉的盯着远处正在休息的后唐士卒。
八月流火天,大雨时来时歇,轻装的士卒连续赶了十日的路程,皆是很疲惫。
华烨坐在地上,脱下罩着外衣的鳞甲,透出淡淡的铁锈味。他脱下自己的靴子,歪着靴子倒出一波酸臭无比的雨水,夹杂着泥泞。
后唐护送陆云的士卒们都离得他远远的,只有叶浅衣背着断剑向他缓缓走去。
“你该洗洗脚了。”
叶浅衣皱起鼻子,瞅了下华烨白森森的脚丫子,有点儿意外,这没有皮肉的白骨脚板竟然更臭。
“洗脚?不,我从来不洗脚。”华烨继续使劲的倒出靴子中的雨水,埋怨的说道:“你知道嘛,我在临走前,可是专门聘请了七曜境的术师在靴子上刻画了符阵,穿上这双靴子,我可以健步如飞,可现在那些符阵全他娘被磨蹭掉了。”
“七曜境的术师?”
叶浅衣有些大感意外,除了九宫以及天耀级别的术师外,七曜境的术师俨然是高手的存在,地位颇高。
华烨一定是砸了很多钱,否则对方决然不会出面为一个骨族战士刻画符阵。
“你真实奢侈。”叶浅衣沉吟片刻后说道。
“可不是,那老家伙差点被我用钱砸晕,当然他还抱怨我脚太臭。这还多亏你在跃龙门上获得了胜利,我可是足足赢了三千金铢呀,没有这些钱,我不可能大手大脚。”
华烨说得有点儿激动,下意识的按住外套,现在那里面全是银票。
“三千金铢?你不该请我喝点儿酒嘛?”叶浅衣蹙着眉头,玩意的说道:“那些钱可全都是因为我的胜利。”
“我得到的都是钱,主公押了你一万金铢。你知道嘛?他赢钱赢疯了,虽然他很想掩饰钱财带来的喜悦,但我还是从主公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他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钱,真是让我意外。”
华烨看着不远处的士卒将马背上的辎重取下后,又在马蹄子上裹起布条。
行走在满是泥泞的草地上,可真是苦了这些战马。
“怎么可能?你上次在跃龙门上的厮杀,世子殿下在你身上压赌了三百金铢。”叶浅衣解释的说道。
“哼,才区区三百金铢而已。”华烨满不在乎的嘟哝。
“一赔八十,他赢了足足两万多金铢。”叶浅衣取下背后的断剑,双手轻压,十分疲惫的舒展了一下身子。
“一赔八十?他娘的!”华烨破口大骂,自己居然错过了一次发家致富的机会,要是在上擂台前压赌自己,他现在俨然是一个身价颇丰的战士了。
他歪着头,望向从马车上跳下的陆云,无比的艳羡。
陆云从怀里摸出一个绛红色的荷包,摸出两三粒丹药放入自己的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露出舒畅的神情。
在离开洛城前,他花费了一大把钱买了数千粒利于固元健体的丹药,又从符文师中买了一大沓的符纸用来保身。
另外他还从洛城中顶尖的玄工匠人手中得到了一件轻似鸿羽,但韧似硬铁的皮甲。
如今的他哪怕面对着葵阙境武士全力的一击,也是能够毫发无伤。
他很享受当下,在他看来普通武士的厮杀工具太过简陋了,身为一个有钱的东越世子,他身上的武器配备要遥遥领先普通武士。
两者根本就不是站在同一线上。
陆云向着华烨大步走过去,面对着后唐士卒对华烨的刻意疏远,他也无能为力。
赶路的十几日,后唐使者常常以术炁阁使徒的身份教育陆云。
九州四域中,术炁阁的信徒和使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