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无言语,一时殿中寂静得不像话。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慕容千绍随手在慕容千雪刚翻找过的地方抽出一册卷宗,漫不经心地开始翻阅。
慕容千雪静静地看他的动作,用玩笑似的语气回道:“千雪要问的事多了,父皇说的是朝堂之事还是南疆之事?”
慕容千绍翻书的动作一滞:“先说朝堂之事吧。”
她唇角微扬,开始在殿中漫不经心地闲晃,手指把玩着披散的发丝,看裙角绽放出一朵杏花的模样:“那好,女儿不懂者有三,还请父皇赐教。”
“其一,当初,说要除掉李洪一干叛党的人是父皇,让儿臣设计准备请君入瓮的也是父皇,可父皇如今却出尔反尔,好生奇怪!”
她凑近观察,发现那帝君还神色如常,波澜不惊,心中气不过,便又加重语气:“其二,李洪贪污受贿,挪用公款还只是表面,现在揪出他的过错,不过是扬汤止沸,杀了一人泄愤罢了,可叛党并未肃清,翎元的兵权还在。父皇就不怕,您此举会打草惊蛇,逼得翎元里应外合,直接在这帝都城里就造了反了?”
她本想她那父皇听此也该着急了,可她回身一看,那尊贵的北澜帝君依旧平静。
慕容千雪有些生气,直接在文案桌前坐下,拍案三下叫嚣:“好好好!沉默是金,您人品贵重。可是您光让我问,自己却不答,这又是什么道理?”
“还有啊,您别找了,我刚翻的书在那儿呢!”
见她那父皇一脸茫然故作不知的样子,她也故作急躁地起身,将那本藏在角落的古书抽出,双手捧给他。
慕容千绍可总算是笑了:“果然,是知父莫若女啊。”
接着,便郑重其事地回答:“莫要心急。本君并未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你的计策很好,徐徐图之,干脆利落。生辰设宴,将群臣都囚在长宁殿,又借机下手,谁也没料到,这初回帝都,人生地不熟的昭宁公主竟会在自己的生辰宴上逃席,到尚书府,公然放火!”
他微微摇头,神情严肃,好像句句责备,可慕容千雪仍能听出他语气中那愉悦的骄傲与自豪。
“然后,你趁火打劫,用的竟然还是人家自己的暗道自己的人!千雪啊,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李洪啊!”
慕容千雪莞尔一笑,接上他的话:“对,我就是要气死他。贪污多年不说,竟然还伙同翎元一干人等,通敌卖国,罪不容诛!”
她神色倨傲:“可我偏偏要让他活着,活到最后。”
“我算好了,那夜会起北风,降大雨,火势控制刚好,不会伤及一人,也不会有外人目睹。就连那个贪生怕死的管家,我料定,他不敢,靠近火场。所以,这三百车金子就如此巧合地进了我的宅子。而且,为了不让翎元坏事,我给他的酒可是上好的三日醉。”
她话锋一转:“之后,若是父皇允了儿臣的提议,翎元醒来后突然发现李洪被封为永安侯,而自己又被灌醉,一联想,便猜测是李洪出卖了他换取尊荣,急冲冲地去要解释。可李洪呢,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封侯,一时是又激动又糊涂,定时拿不出让翎元信服的理由。”
“可翎元又是个急性子,听不到他受皇恩的缘故,两人之间必生罅隙,况且他生性多疑,极为高傲,一旦有疑心,必会试探。可李洪又偏偏是那种认死理的老顽固,脾气臭,要想瓦解他们二人,指日可待。届时在趁机逐个击破,岂不圆满?”
她瞪起双眼,怒气冲冲:“可父皇倒好,一句话引出了左相搅局,坏了女儿的整个计策。”
慕容千绍见她这样,极为畅快地笑了起来。
“哈哈千雪啊,你我父女都八年未见了,你竟还是这般孩子气。”
说着,他又渐渐严肃起来:“八年拜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