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棠姬将短刃信手一扔,用双手压住池小小的身子,声音的无力却暴露了她体力尽失:“你一开始是对的。我们应该联手。只有我们两个观音奴合力先除掉她,才有分出胜负的可能。”
池小小嘴角浮现一个笑容:“黄毛丫头,我毕竟长你二十岁,是你先听那小滑头花言巧语,想要破坏我俩之间的盟约吧。”
秦棠姬微微皱眉:“长我二十?你四十岁了?”
池小小只是继续说着:“我早告诉你,那孩子身上流着蛮族的血,心思如天马如泥鳅,岂是你这习惯了明枪亮剑的人应付得来的。”
秦棠姬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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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奴醒过来时,却已是凌晨时分了。她分辨一下四周,一顶细麻帐子覆着床顶,自己躺在蚕丝棉被里,透着太阳晒过的香气,松软非常。房内四处多用细水梨木,装饰皆极简,然仍透露出极致的讲究和文雅。
“天枢宫?”
她挣扎了两下坐起来,才看到床沿还趴着鱼玄机。莺奴看看左臂,已经细细包扎过了,看样子是鱼玄机在旁陪了她一夜。正为她昨晚所说的结交之言有些感动,这姑娘一头乱发地抬起身子:
“总算是醒了。下来下来……”
莺奴一头雾水掀开被子,就被鱼玄机揪到帐子外面,自己倒躺了进去,嚅嚅道:“啊到底是床上舒服啊——”莺奴迟疑一阵,跑去拍拍她,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竟已酣然入睡了。
莺奴哭笑不得,直起腰看了看自己的处境——这闺房像是鱼玄机自己的,床头散落些天文地理书籍,也不乏通俗演义,连下三流的街头兜售的杂本传奇志怪也混杂其中。床底下也杂乱地散了好多落页,都像是她夜读到犯困时随手扔的;她转过身去看看房间别的角落,倒还整齐干净,窗前一张书桌,齐齐地排着一挂中小楷,宣纸平平铺开一叠,正等着这诡思敏捷的小姑娘想到什么,就随时跳上来肆意书写。
她在房中静静坐了会儿,开窗看看窗外天色有些鱼肚白了,蹑手蹑脚走去开门。才开一线,门外便传来一声“宫主早安”,原来是天枢宫的侍女误以为鱼玄机起身。那侍女见是莺奴,亦毕恭毕敬欠身道:“姑娘随我来梳洗打扮。”她又探探脑袋看向房中,见到那一地书本,叹道:“这一夜又糟蹋这么多书。”
莺奴讶异:“原来这么多书,只是一夜看的么?”
那侍女一边合上房门,一边轻声道:“我每日都是替她整理好,再放上新的。小宫主每夜都看那么多,只是若看个开头就觉得写得可笑,便这样扔到地上了。好在世上书那样多,总还不愁她有一日无书可看。”那侍女似有些无奈,“姑娘不要见怪,我家宫主除了眼睛挑剔,嘴上刻薄,人心还是好的。昨夜她把你背回来,独自在你身边守了一夜。除了照顾秋老宫主,她从没这么上过心呢。”
莺奴默默不语。
那侍女继续说:“宫主从小没有伙伴,我们这些乡野婢子和她兴味又不能相及,也难怪她看到你就想要把你带回来招待了。”
莺奴随她去楼下洗脸梳头,半个时辰后坐到堂前用早膳。菜色都很清淡,花样也不多,多取山野新鲜材料烹成,乍一看去是有些寡素,仔细研究却很有大家的简洁优美。这会儿天也大亮了,日头升上半竿高,莺奴正细细咀嚼着一节渍野菜根时,鱼玄机喊着侍女的名字下来了。侍女连忙迎上去道:“啊呀宫主,怎么这样乱蓬蓬的就下来了?”鱼玄机径直从她身边擦过,冲到饭桌前一看,猛拍两下道:“可恶!可恶!为什么又吃这玩意!不吃了!”
侍女扳住她,将她按在条凳上,摸出梳子来替她梳头,一边道:“宫主息怒,这可是你昨晚吩咐要做的。”
莺奴听得低低笑出声来。
鱼玄机也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