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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宴的宾客抹去眼泪。

    “甜儿,你再去命人拿些酒来。”

    唐甜儿看见深薇落泪,大概知道她为何这样,默默点头应命去了。

    间隙,传书使从教主阁外又抱了数十红笺进来。这种红笺这几日过于常见,今夜更是多得不可胜数。那些江湖上有些头脸,受邀不能前来的人,大多会以书祝祷,礼节上也就尽了数。传书使将红笺一气堆在深薇手边——那里已经留着不少这样的信件。

    深薇瞥见其中有一封的信封上,写着“天枢宫”三字时,举杯的手极短极短地停了一下,短得让人几乎无法察觉。自从天枢宫师徒从云南回来,她上山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也不过只见见秋扫湖——那老人虽然次次依旧热情相待,深薇却实在不想去的。这封红笺,大概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祝她生日的,若不是写着天枢宫三个字,她大概拆也不想拆。她挥了挥手叫传书使离开,“继续,继续。”一边依然笑着,劝酒。

    唐甜儿领着捧酒的侍女回来,看到深薇正打开那封信件,浑身颤得厉害。她陪了教主近七年,江湖上多少大风大浪都不足使教主蹙一下眉头,可是今时今日,她却为了一纸信颤得像筛子。唐甜儿即刻意识到那封信有什么不对,快步上去用手挡下那信,抬眼去看深薇时,却见她呆着,眼泪仍然不受控制地流出,将脸上脂粉纷纷洗刷下来,噼啪落在裙上。

    好在宾客们坐得稍远,没有人看见,她连忙用身体稍稍遮挡着深薇,轻声道:“薇主,你醉了。”

    唐甜儿要捡起从深薇手上落下的信纸阅览,被深薇一掌拍落,呆滞却惊恐地说道:“不要!不要看。”

    她将深薇扶起,弯腰极快地拾起那封信,将深薇向厅后搀扶过去。遇到见了教主掩面哭泣而吃惊围观的侍女,她愠怒地吼她们离开:“教主醉了,不干你们的事,都走开。”她将她扶至阁外远离丝竹的地方,好叫她畅快地哭一会儿。唐甜儿展开手中已经揉皱的信纸时,终于知道为什么。

    “小徒鱼劫风与义女幽鸾结婚,谨订吉时吉日二月十九申时喜酌候教,荷蒙厚仪。”

    深薇在一旁哭得咳嗽不止,唐甜儿却无法安慰她丝毫半分。她哭累了,默默地在月下蹲坐片刻,用崭新的华服去擦拭脸颊。唐甜儿知道,即使心都碎了,深薇还是会回到酒宴上去,她还有成百的宾客要她回去,这夜是她的生日,她缺席不得。

    唐甜儿替深薇取来脂粉和小圆镜,看她在月色下含着眼泪缓缓将残妆补好,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快步向阁内走去。

    后半夜,深薇还是不住地饮酒,醉得连杯都举不起。她笑对来客如初,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在座这么多人,只有唐甜儿知道每一个笑都不由衷。

    教主啊,多么好胜要强,一手金钱一手权杖,却连个笑脸都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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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十九,那便是十五日之后了。蚀月教给天枢宫封的贺礼,红绫十匹,赤绉纱九匹,绣缎九匹,黄金一箱,海棠树一棵。除了若干侍女,年纪太小的孩子们和行动不便的老者,所有常住霜棠阁的阁主弟子全部都要去天枢宫赶晚间的正宴。担心天枢宫应对不来,连厨子杂手也统统提前半日上山,甚至饭桌餐具都从山下带去。

    弟子们自然是喜不自胜,这就意味着当日无需练功,又有佳肴可用,喜事可祝,美嫁娘可看。

    唐甜儿也在赴宴之列,却最终还是拖到了傍晚的时候才打招呼说要走。深薇简单地应了一声,但看见甜儿的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光芒——她是不肯走的,把深薇这样留在阁中,她如何放得下心?

    然,最后她还是转了身,离开了深薇的卧房。她知道薇主一定会要她去,唐襄到,即是李深薇到。

    太阳慢慢下沉,天色昏暗下来,窗外聚起了许多云翳,似乎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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