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关系，得先吃饭；湖珍宴；纯野生的多年湖鱼，现捞现杀；湖边散养的大公鸡，用湖水清理干净后，过油炸，再混着店家菜园里现摘的青椒爆炒；用打在湖里厮混的约摸得二斤重麻鸭做成的八宝鸭，现捞切片的拌莲藕，顶花带刺黄瓜拌的松花蛋……还有，还有不少菜姜祁压根就没见过。

    穿大红铜钱外套的微胖老头坐在了主位，杨虎坐主宾，副宾，三宾，四宾都是杨虎的乱七八糟的朋友，给了铁鏊一个末宾的位置，看来是把他当成司机，给姜祁安排了副陪，很明显就让他结账来了。

    姜祁就听那大红铜钱外套的微胖老头说道，“咱是特型演员，咱家的广告都不用请人，都是咱自己上阵。”

    “你们看着啊。”他抬起手，学了一个伟人的动作，“同志们辛苦啦！”

    “好！”在杨虎的带领下，酒桌上立刻响起了热烈掌声。

    “我插你丫的，哪，哪就好了。”杨虎这马屁拍的就有些恶心了，姜祁暗自骂了一声，“看这丫膨胀的，不知道姥爷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哎，姜经理，来一下。”实在是听不惯这些老男人讲话的内容，姜祁于是开始专心对付转到了他眼前的糖醋野生大湖鱼，正吃的开心，杨虎忽然弯腰过来，用手扯了扯姜祁的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姜经理，咱是实在朋友，有些话我得照直了跟你说了。”在饭庄外的一棵柳树下，杨虎拍了拍姜祁的肩膀，面容很诚恳的说道。

    “嗯嗯。”姜祁眼角透过饭庄的落地窗，瞧见铁鏊一面美滋滋的嚼着筋道的野生鱼肉，一边偷偷对他贱笑，气得他连连点头，倒像是默认了杨虎的话。

    “你也瞧见了，我这孙老哥能量很大，这里的工程他说给谁就给谁。”杨虎暗中指了指还在酒桌上大吹大侃的那个穿大红铜钱外套的微胖老头，“当然了，我跟我们孙老哥关系也很铁，但是咱们公司也得拿点诚意出来吧？”

    姜祁这才想起来，刚才在吃饭的时候给介绍过，那老头叫孙什么来着，但姜祁光顾着看桌上的新鲜菜了，给忘了。

    “诚意，我们很有诚意呀，我们大老远的开车来这就是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吗。”姜祁眨眨眼，笑呵呵的说道。

    “你看你这话说的。”杨虎有些不高兴了，“每天来这要工程的，你知道有多少人？有钱赚谁还怕远？”

    “这么跟你说吧，我孙老哥哥能量大，脾气也大，可千万不能得罪他。”杨虎用手扶着柳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这样吧，待会儿你就跟我孙老哥说，这次的货，你们公司先垫上了，怎么样？”

    “不行，垫不了，我们公司现在实行零库存。”姜祁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正儿八经的说道。

    “姜经理，做生意哪有这么死板的？”杨虎脸上顿时现出了怒容，“上百万的单说不要就不要啦？咱们都是为了赚钱，要赚钱就得有担当。”

    “不是杨总，你说，我说不做吧，你非让我来，来了你就让我垫货，那我回去怎么跟老板交代啊？”姜祁忍不住笑了。

    “你这么大个经理，这点事你也做不了主？”杨虎却反问了一句，接着说道，“那这样吧，垫不垫货的以后再说，在酒桌上你先把能垫货的话给递上，把工程拿下来，怎么样？”

    “这个，真不行。”姜祁板着脸摇了摇头，心想，“你丫不能看着我年轻就当我傻啊，这年头话能乱说吗，我知道你丫有没有藏着录音录像设备？”

    “你……”杨虎见姜祁态度很坚决，一时半会说不动，便转移了话题，“这事以后再商量，今晚我孙老哥会把工程部的物料科长请出来，咱们公司能不能接待一下？”

    “嗯……可以。”姜祁意味深长的在杨虎油光满面的大胖脸上看了三秒钟，笑了笑，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