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森然的岩洞里,吊着着白色纸花,岩洞的缝隙里飘出的风带着裹尸布的味道,微绿的光就从那缝隙中冒出,像是被风吹来似的,也一飘一飘的,这惊悚的岩洞里却坐着二十来个的人,他们对这些古怪场景习以为常,每个人都穿得十分华丽,阔气十足的坐在那,旁边堆着比人高的黄纸和白纸方包。
每一沓黄纸和方包皆有署名,而他们所负责的便是清点盘查,他们是地府乾鬼。
乾鬼是地府等级最低的一种鬼,虽然穿得华丽,但只能待在介于阴阳两间的岩洞里清点阴间钱财,年年月月。乾鬼是个苦差,且一入此行,除非找到替身,否然永司其职,因而这苦差多半由穷鬼恶鬼谋下,但犹是如此,此岗仍旧空缺许多,故除了每年七月份,乾鬼清点的手盘查的笔墨是停不下来的。
乾鬼林安入此行二十年,也算是个新手。
今日他司白包,身旁一堆人高的白包。
边盘点,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那是曾经的乾鬼仟胡教他时说的。
往生之财入黄泉旁边的典铺,囚鬼之财入恩怨簿,像你我乃差鬼之财,三分入鬼库,七分留自己。
其实乾鬼没有财,生前贫穷至此,怎会有人慷慨惦念为之焚纸?林安想到这,不由苦笑。其实也不是笑,在鬼地方呆久了,笑容就成了皮肉扯动而已。
沓在最高处的一包纸钱突然掉到林安手边,他随手拿起,打算入账。
宜昌九年腊月十四亥时。故祖妣邵婷之灵位。
笔尖蘸满的墨水凝成墨珠掉在了雪白的纸包上,世上同名的人果然有很多,二十年来他已经数过六个叫邵婷的了,但都不是他心中的邵婷。
“老松,这是哪个地界的?”他指了指身边的纸包问那个资历最深的乾鬼哪儿哪儿的帐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嘉州。”老松抬头,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金光,这些年每逢邵婷这个名字,林安总要问他此人来历,长久以来他便直接说出籍贯给他。“邵婷,嘉州丝绸庄的邵员外的小女儿,二十年前因为痨病走的阴。”
老松抿着干巴的嘴笑,“怎么样?这回是吗?”
“是。”林安眼神忽然空洞这是第七个邵婷,是他心中的邵婷。“但不可能是。”
“那到底是不是?”老松眯眼问。
“不是!”林安大声喊了出来,将其他乾鬼惊了一跳。他手将那纸包狠狠掐住,眼泪落在他华丽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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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沧华《无字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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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店内晚饭格外丰盛,自然是衣泽到来的缘故。
衣泽嗜酒,搬出了压箱好酒,同饮一宵。
“娘,你……这次打算住多久?”酒酣饭饱之际,明乐壮着胆问。若不问,似乎总是悬着颗心,不知该受多久的压迫。
“你盼着我走?”衣泽沉着声音道。明乐虽是微醺,但这点眼力劲还有的,扯喉一笑,“怎会怎会,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娘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打算住到年后。”
除了谢晓尘以外的其他人不由眼神微顿。
嘴角抽了抽,明乐抹了一把脸,“娘,你不是挺忙的吗?现下才六月份。。。”
一旁的少嫌在听到衣泽要久待,也不住心下一揪,别的还好,只是他常逛醉花间的事若是传到他爹娘耳朵里,那似乎有些不妙。这么想着,少嫌很懂事的把筷子放下,扇子慢慢挥开,“明乐姐,你当下可是不愿衣泽大人久待?你这般便真是枉费衣泽大人的教导了。”
被这小子凭空一顿说教,明乐皱眉不解,“我?你是不是”欠打两个字还没说出来,
少嫌就立即接话,“我?我平日虽不着边幅,但对于这个店我所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