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水秀间,一辆马车颠簸不停,素手掀开淡紫的轿帘,绿纱蒙面的明乐探出头来看了看路况,高山峻岭中可看见远处已有小户成堆。
“快到梧州边界了。”
坐在马车里小憩的少嫌嗯哼了一声又靠在薄川肩上睡着了,明乐鄙视的看着他,“你好意思靠在姑娘的肩上?”
“姑娘?若算起年龄来,我喊薄川一声奶奶都不为过,我躺在我奶奶肩上,有何要紧的?”
少嫌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满意的继续靠在薄川肩上,一向镇定自若的薄川此刻却将肩膀一歪,让他一头往下栽。
“诶哟!”这下睡意全无,少嫌摸着脑袋傲娇的看着薄川,“薄川!你也跟着明大姐欺负我。”
薄川眼睛下斜,眸光淡漠,只是紫纱下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傲娇的少嫌还在不依不饶的对她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薄川,你可要离明乐大姐远一点!”
原本还下斜的眼睛,这下完全合上,似乎是无言的嫌他聒噪,少嫌也只好闭嘴了。
看薄川那几根微颤的羽睫,明乐在心里叹息,这么久了,少嫌究竟是不知道呢?还是假装不知道?
坐在车头赶车的穆春雪忽的转头迎上明乐的眼,“你是不是特无聊?”
“有点。”明乐那记忆锦囊里的黑衣背影与他的如出一辙,可怎么会是他?“你爹还活着吗?”
被她冷不丁的问这么一句,穆春雪眉头一皱,“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那你是如何成长的?”明乐坐在马车沿上好奇心倍增。
“我曾经有个特别帅的朋友,很多女孩喜欢他,众多追求者中有一个疯狂的女子,对他矢志不渝,可是他一直持拒绝态度,后来这女子得不到他,便嫁给了他的父亲,这便是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的故事。”一本胡诌的穆春雪讲完后还忍不住嗤笑。
故事刚刚听起来还十分正经,听到最后时候,明乐才知道他话外音,羞怒道,“你要不要脸?谁要嫁给你爹?”
“那你问什么?”
“我……”那锦囊之事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明乐只好止住了嘴,蹲在轿沿上活像个受气包。
前面路边有一丛杂草,里面点点嫣红,穆春雪路过时腾出一只拉僵的手,身姿一斜,携了两朵淡紫的野花,递给后面的明乐。
看着那两朵不知名的小花,明乐有些受宠若惊,“你良心发现了?”
“你既然拿了我的花便给我赶赶车,恰好我也罚了。”收回手,他马上说道。
搞得明乐的笑容顿时僵住,天真!姓穆的怎么会平白让她占甜头,“大不了花还你。”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他活动了手指,把关节弄得咯咯作响,那声音听得明乐小心肝一抖一抖的。
就这样,因为两朵破花,明乐赶车赶到天黑,而穆某人十分悠闲,施展轻功这溜达那溜达,看得明乐牙痒痒。
朱宴只有在黑夜才会现身,明乐他们只好先在梧州找一处落脚。
晚霞落尽,一瓶墨从天上慢慢洒到人间各处,无字店四位开始生火等待朱宴。
“这个少嫌啊,你知道为何我们会在此处落脚吗?”黑巾男子挑着火堆,皱眉道。
“因为某些人抠呗。”少嫌看着另一火堆前的明乐,眼神无比鄙视,店里的财务为何偏偏是最抠门的人管。
“我们为何粗粮裹腹?”
“因为某些人抠呗。”
明乐见他们还没完没了了,摸了根棍子丢了过去,“你这么不满意,何不自己掏腰包让大家住客栈?”
“我们此行是为执行任务,为何要用私款?”再说他来鸠雀县后娘亲给他的小金库也挥霍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