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怕是就在咱们当中了。本官和苦出身的下属吃着皇粮,没傻到和自己过不去,没事闲的杀杀同僚玩。
我也是练武之人,本事不济,好在能看出杀人者是个夺命高手,十个我加在一起也敌不过,但跨洲宝船能在大魏的江河湖海横行,自然不是只靠着皇家威严。下官不才,请教众位中的高人,要真是英雄好汉,不妨明言,给大家道上一道因果,哪怕是爷爷看他们不顺眼这一由头,下官也认,好茶相敬,代官家鬼给您陪个不是,之后咱们场上相争,各凭依仗,有言在先,做得好汉子,敢担当的豪杰,下官打肿脸充胖子绝不相求其他过路的朋友出手相帮,若下在侥幸胜出,仍旧是客人礼遇,等到了下个岸头,本官亲自和捕盗厅说明,潇洒来潇洒去,之后祈愿官家能留您一个体面;若是阁下法力通天,破了咱跨洲宝船,只希望英雄能冤有头债有主放过无关人等,至于我这群富贵不得求的下属们,是杀是寡,全凭英雄心情,自入宝船,生死明悟。
之后,皇家绝杀令布满天下,阁下的生死,依据是看阁下的本事了。”
“公子,这个穿狐皮的,是个人物咧。”
大魏就是这样,从不缺真汉子,也从未绝真小人。
场上众人所思,吴英心知肚明,他一生性子豪放,不拘小节,几十年的风雨,也算是练就了一双识人的宗师慧眼,若不是怕碍着公子的眼,满堂的小儿辈暗自刀剑相向,早就该大嘴巴抽上去,教一教尊老的道理。
那裴大人的言语正巧是个契机,这个锅与死苍蝇何异,既然成了众矢之的,就算不是行洲郎嘴里的英雄狗熊,也得站出来说道说道,九境大宗师心中憋着气,语气自然不善:“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船上死了人,在坐的各位该是最怀疑是老子动的手,当官的不知个中缘由,巧了,你们几个都是大漠客栈走出来的同路人,知道这些兵娃子曾对老夫无理,唯有老夫有能力轻而易举的宰了他们。但大丈夫行走天下,一个吐沫一个钉,老子不管你们信不信,老子若是杀人,必定是堂堂正正的打杀了,这群苦命鬼在酆都之门大开之时,也找不上老子!!!”
“吴先生还请息怒”,若论文斗,谁也争不过学宫的夫子们,大宗师动怒,和自己的弟子沾上六分关系,躲是躲不过,况且儒家自诩坦荡,不是事事都要做缩头乌龟,赵苏一抖手,虽说年纪半百,读书人的风采却一丝也不少,缓道:“前辈侠义,我等亲眼目睹,老小儿自然万万不会怀疑前辈船上杀人,况且兵丁死状极惨,凶手似极魔道妖人。只不过…”
老夫子看向娃娃,又看了看不知轻重的书生,欲言又止。
“嘶~嘶~…”
引江水态特殊,不适水族生存,却有一种土生土长的黑鱼繁衍了百年。
此鱼牙尖似鳄,身长尺许,出声若毒舌吐芯,喜食水中蜉蝣。
黑鱼外表与普通淡水鱼种无异,但天生全身带有剧毒,且无色无味。
宝船上的船夫们曾抓黑鱼取出牙齿,磨成箭头以防暴徒。
官堂的“一帆风顺”金字大牌匾下放置了十三支,装饰而已。
“赵前辈还请有话直说”,头戴翡翠珠钗的白衣女剑修上前一步,衣角在空中划过,说不出的飘逸,四女中以她为首,不仅是其年长而地位最高,手中一柄“皓月”银光剑是斩过六境宗师的,且女子行走江湖,本就比男子多了三分凶险,莫不说力气上不如那群大字不识一个的粗汉子,就是口舌之争也大多吃亏的紧,而珠钗女子,是四位女剑修中最巧舌的。
珠钗女子接的是赵苏的话,但抬手抱拳却把满堂人敬了个遍,规矩做的滴水不漏,“裴大人有言在先,小女子简兰见识浅薄,若不是师命在身,怕是绝不会有此机会与师姐妹们渡船跨洲,不过跨洲宝船声威赫赫,即使是小女也是早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