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梁慕怡大闹教堂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她再想起自己那一日的作为,除了觉得狂拽炫酷外,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
说后悔并不是因为面临着失业和可能会被组织打上背叛者的标志,而是——
梁慕怡看着在自己家里蹭了一周饭的盛烨,脑壳疼。
她再看一眼满屋子跑的孩子分身,心口也疼了。
盛烨这时候瞥了她一眼,却只笑笑不语。他端起红酒杯优雅地抿下一口,才对着满屋子分身说:“鬼,再跑我打断你的腿。”
霎时,无数分身消失,只剩下一个真身,而本尊此刻躺在地上,看似在打瞌睡,实际却在拔盛烨的腿毛。
“法西斯。”晨瞪着盛烨,“黄世仁,狗喂,你干嘛拔我头发!”
盛烨打了个响指,晨的上下嘴唇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他哼哼唧唧挥舞双手表示不满,盛烨却理都未理,继续喝起了酒。
梁慕怡看着这一幕,死死抱住脑袋发出呻吟。
苍天呐,她怎么就沦到这步田地了,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造了什么孽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盛烨像是能知晓她内心般,嘲讽开口,“你自己辞职不好吗,非得拉着我一起?”
梁慕怡恨恨瞪了他一眼,理亏。
那一日她确实是在气头上,也不知怎地就把盛烨划进了自己队伍。辞职也是一时冲动,但更冲动的,她说——我们不干了。
我们,我们,在场跟她站在一块儿就一个盛烨,因此连带着对方也丢了工作。
梁慕怡越想越糟心,她仰头“啊——”了一声,赌气般靠回沙发,却一眼看到了窗边挂着的那串十字架。
晶亮剔透,仿佛能被阳光穿透,星点不同寻常的异色光点在周身闪耀,莫名叫人看着心安,但对梁慕怡来说,她怎么也忘不掉这串十字架原先的主人,以及她死时的模样。
自那日后,梁慕怡再也没勇气拿起这串十字架。尽管很多个午夜,豆花姑娘临终前的话都在她耳边环绕,她却根本不敢细细思考,毕竟经过最近这两件事,梁慕怡觉得她对整个组织的存在都产生了一种异样情绪。
“遵循初心梁慕怡,你的初心是什么?”这时,盛烨忽然问她。
梁慕怡不解地看着他,难得在他脸上看到几分正经。她并未作答反而望向窗外,正值日落时分,残阳西下,带着星点血色,莫名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的时候,是想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一辈子。”梁慕怡缓缓开口,“再大点是想赶紧熬过毕业,不用再上学,后来工作了,是想早点出人头地赚很多的钱。”
盛烨瞥了她一眼:“那看来你没一个做到的。”
往日被他这样挤兑,梁慕怡早发飙了,今日却一反常态垂首一笑,不好意思道:“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是个失败的人,你问我初心是什么,我想了想,我自己也不知道。“
盛烨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盛烨,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的回答跟刚才一样,我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的确改变了一些想法,但并没有动摇根本。又或许一如你刚才所问,我现在也在思考自己的初心到底是什么,而我又在做什么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寻找真相?”蓦地,盛烨的询问带了几分隐忍的情绪。
梁慕怡诧异望向他,却只见一丝怅然自他眼中滑过。下一刻,他已经闪身至她身侧,撅住她的下巴:“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一向是你的优良传统吗?”
梁慕怡半张了嘴,被捏住的下巴有一点点疼。然而对方闯进她视线里的那双眸子却比之往常更加幽深,仿若无底洞,只要她不心就会被吸进去。
寻找真相吗她不自觉垂眸,说到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