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小,有些紧张地问道:“省里也并明令禁止粮船出境,大户自然也要护着自己的财产,有什么不对吗?”
席封平嘲讽地说道:“自然,那些人最担心的是自己多少年的积蓄。如今怕是恨不得将财产全部转出去,永生永世不回浙江。”他嘴角一勾,继续说道:“可惜,江南鱼米之乡,膏腴之地,良田万顷。他们定然舍不得这座不会走的钱库。”
沈潋接着他的话道:“况且江南依山傍水,凭山负海。如此形胜之地,偏偏又占尽人和,天下商人,岂有不垂涎之理?如今一朝有难,约莫这些人不到最后一刻,也不会在这块肥肉上松口。”
魏宁宣点头,朝着二人说道:“商人逐利而居,利尽而往,自古皆然。可是毕竟不过是一人一家之事,又不牵扯着朝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潋敲敲桌子,冷笑着说道:“他们离去之时,浙江银钱外流,粮米全无,百姓穷苦,想要活命只能等着朝廷调粮。且不说上一道折子,从浙江到京师需要多久才能被看到。便是经过通政使司上交内阁、司礼监,最后惊动圣上,同几位大学士一起商议着调粮事宜,等到粮草真的到了百姓手里,怕是浙江已经途有饿殍,灾民遍地了。”
说完,她突然想到什么,神色软和下来,对着魏宁宣说道:“我与席将军所指的,只是那些一心钻营的无耻商贩。宣姐为织造局做事,听宫里的调令,赚的是巨商大贾的钱,银子直接往国库里流。我与将军并无冒犯之意。”
魏宁宣笑了笑,对着二人说道:“我当然不会多心至此。不过浙江当真已经紧张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席封平疑惑地盯了她一阵,说道:“倭寇自沿海入境,平湖、宁波等几个城的百姓惶恐,父亲在任时便已经将百姓内迁以安稳人心。当下几百万亩的耕地无人照管,数万人无家可归。如今已经临近三月底,即便是其余的州府全部能够顺利春耕秋收,今年也只能保证秋收的税粮能够勉强赈灾而已。眼下倭寇虽不过五百之众,但日后是否会大批入侵尚未可知。海盗据守东海,虎视眈眈,倭寇一旦成势,海盗定然趁火打劫,久而久之,灾民只多不少,平衡再难维系。到时局势失控,便当真无药可救。宣姐竟不清楚?”
魏宁宣脸上一红,尚未说话,沈潋连忙道:“宣姐并不接手政事,不过偶尔听闻而已,怎能像你一般了如指掌?”
席封平又是一哽,小声地唤道:“宣姐……”
魏宁宣摇摇头,打断了他:“我自江南织造局起势,理应对江南局势更加关怀。是我不好,这些年的安稳日子过惯了,忘了自己也是从泥里爬出来的人。”
席封平有些不安,魏宁宣抓了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方才松开。席封平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岳护望着江岸边山岭上抽了嫩芽的树木说道:“可沿海的数万百姓若只靠官府的救济,对官府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灾民大量流入内地,对内地州府的治安威胁不小。若是能让他们有事做就好了。”
沈潋沉思不语。
席封平说道:“百姓世代耕种为生,如今背离乡土,如何能立刻得到新的耕田?就算是尚有些银两,怕也是没有空闲的耕地。”
岳护惭愧地低下了头。
沈潋扬起脸,说道:“并非定要他们继续耕种。若是有旁的营生,也未尝不可。”
岳护眼神一亮。
席封平则问道:“你能想到什么别的营生?”
沈潋不答,只定定地看着魏宁宣,问道:“宣姐的织坊里还缺人吗?”
魏宁宣瞬时一个激灵,但细细想了想,这才朝着几个兴奋不已的人说道:“你们都知道,我只是替织造局当差,一年到头织好的丝绸除却换了银两的,都要上缴,供宫内穿戴使用,皇上赏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