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反手一指席封平,后者蓦地一僵:“这不就是我的靠山?叔叔,席将军是靠得住的人,有他帮我,没事的。”
李旋仍然忧心不止,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后说道:“可席将军也不过二十出头,你们如此年轻不谙世事,如何镇得住浙江的乱局?”
沈潋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安抚着李旋道:“叔叔!席将军虽然年少,可经历颇多,于抗倭一事上也颇有建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不是因为信任他,圣上也不会将浙江交到我的手里。叔叔不必忧心我,圣上心里有数。”
明知她是为了安抚李旋,话中也有许多不实之处,席封平仍然觉得心头十分地受用,不禁想着:沈潋该是属鹦鹉的——偶尔也能说几句人话嘛。
眼见着李旋仍然无法放心,沈潋只好转开话题,诚恳地说道:“叔叔当真想帮我,便带我们去码头借乘吧。这是眼下最着急的事。只是又要打扰叔叔歇息了。”
李旋又气又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计较这些。当了巡抚,果真就跟我生分了?说的什么话!”
说罢,朝着方习说道:“你是潋丫头的老相识了,便陪着一起去趟码头吧。潋丫头来这里,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方习点头应承了。
沈潋朝方习挤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道:“方哥哥是叔叔手底下的老人了,哪里用得着这样吩咐。叔叔这样怕我多心,才是与我生分呢。”
岳护站起来说道:“叔叔这是为了你考虑,你却不领情,白白浪费了叔叔的心意,又该怎么说?”
沈潋不依,拉着李旋的衣袖扭捏道:“叔叔你看,小护羞我呢。他这个人啊,对谁都好,就是不给我好脸色。”
岳护失笑。
李旋捏了一把她的脸,无奈道:“你奔波在外,小护最是真心待你,如今你说这样的话,可见小护的真心是错付了。”
方习也朝岳护看了一眼,调侃道:“岳兄弟不妨到大人这里值守,虽然琐事多了些,倒也没人给你这等的闲气受。”
岳护笑着道好。
沈潋急了,就差扳着李旋的脸说话:“叔叔自诩君子,怎么也做夺人所爱之事!小护是爹爹指给我的人,谁要他我都是不依的。他在我这里,再苦也得受着,没有去别处的道理。哪怕是他本人来求,我也照样不允。叔叔还是死了心吧。”
李旋趁热打火地问了一句:“所以二位婚期几何?千万提前告知,叔叔好千里寄礼金啊。”
不知为什么,席封平心头磕绊起来,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
岳护的脸已然通红,沈潋认真道:“定不定的也没什么不同。真要大婚,还是等我在浙江建功立业之后的好。到时候我声震朝野,大婚定然风光无限,仕途美人两相拥,定能羡煞席将军。”
席封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沈大人还是不要妄想了,想在浙江建功立业,大人怕是还得熬个□□十年,等到这批倭寇都老死了,浙江自然平定。”
沈潋坚定道:“我还要靠着将军升官发财呢,将军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啊。”
席封平冷哼一声,挥挥袖子,径自走了出去。
沈潋转头对李旋与方习解释道:“席将军年少成名,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人还是非常靠谱的。叔叔别怪他。”
李旋点点头,亲手为沈潋戴上兜帽,而后带着几人走到了码头。
方习拦下一个衙役,问道:“今日还有哪些船是要前往杭州的?”
那衙役想了想,回道:“今晚还有五艘船要出码头,但只有一艘前往浙江,呶,就是那艘。”他朝远处一指,接着说道:“货物已经装好了,马上便要出发。”
方习点点头,示意那人退下。
李旋说道:“走,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