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陶明亨一路向外走,同遇到的每一个人笑着点头。
他面容圆润,唇上有两撇八字胡,任谁看了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
但他走出秦宫,上了自家马车之后,面色才忽然阴桀了下啦。
马车带着他一路驶入纯一道馆,待掀开马车帘,一个面色阴狠,让人不寒而栗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道馆中所有道众见到他,都连忙小心翼翼地躬身行礼,口中喊道:“国师!”
陶明亨不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走向自己的屋中。
一位模样细瘦精干的道人立刻跟着陶明亨滑入屋中,面带谄媚地问道:“国师有何事烦恼?让师弟为您解忧。”
陶明亨将手中拂尘一扔,怒道:“今日陛下不知受了什么气,都撒在贫道身上了。”
精干道人“嗨”了一声道:“陛下最近气大,竟然将吕丞相都炮烙了。当时场面实在太可怕,不少百姓在旁看了都说吕丞相太惨。”
陶明亨听了这话,脸上怒气才消了一点,道:“你说的到对。还好先前在秦宫中我没有露出半点情绪。说不得差点也被炮烙了。”
精干道人大笑着说道:“这哪能啊!国师您的地位与众不同,陛下是一日也离不了您的。”
陶明亨冷笑道:“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
说罢他点了点面前的位置,精干道人这才小心地坐在椅子边上。
陶明亨道:“你赶紧去联系白云殿。就说殿下急要再造一批葆春膏。让他想法子弄些‘药材’来。”
精干道人听了这话,苦着脸道:“这个……”
陶明亨不耐道:“我知道你的顾虑。现在仙气消失,你是觉得再搜刮童男童女也不能赖在瀛山仙人身上了。
这个轮不着你操心,总之陛下赶着要,咱们只管‘熬药’就是。
如何同天下人分说,那是吕丞相的事。
哦对,吕丞相被炮烙了。那也轮不到我们去操心啊。”
精干道人不敢打断陶明亨这么一长段话,只等他说完才小心地笑着说道:“师弟并非为这事情担心。其实是因为……白云殿没了。”
陶明亨双眼一翻道:“什么意思?”
精干道人回答道:“白云殿的人,师弟我快有一个月没能联系上了。后来找人打听,据说是白云殿整个被人震碎成了石块瓦砾。殿上都是血迹,恐怕白云殿里的人,一个也没能活着出来。”
陶明亨怒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精干道人面色尴尬,点头哈腰道:“是我思虑不周,是我思虑不周。”
陶明亨眼珠转了一圈,道:“本来白云殿的人,做拍花子的活计有一套。下起手来神不知鬼不觉。
就算是短时间内搜罗三百名童男童女也不是难事。
但如今白云殿毁了,那只好用笨法子强行搜拐了。
你快找尉所的李中尉来,我要好好同他叙话。”
精干道人继续苦着脸道:“李中尉据说也早就失踪一个月了。尉所如今自己正乱的不行呢。”
陶明亨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精干道人的面孔,似乎在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
渐渐地,陶明亨只觉得背脊发凉。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有些蹊跷。
这么多事情赶在一处,似乎太过巧合了。
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妥?陶明亨又完全说不出来。
他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这里恐怕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
精干道人问道:“国师说什么?”
陶明亨抬眼看了他一眼,面色如寒霜一般说道:“没什么。这既然是陛下的要求,我们便是有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