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气了,阿宝,走了。
它没有熬到李凌天回来,它没有熬过今年冬天,它就这样,在我怀里,气息渐弱,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我抱着它,往回走,步履蹒跚……
天又开始下雪,为什么离别总要下雪呢!我不喜欢脚踩在雪上吱吱作响的声音,这是死神的脚步声。
我看到一群人朝我奔来。
“暮寒姐!”泥鳅跑过来喊我。
“你怎么大早上不吱一声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带着人跑了全城找你!”
“你就这么跑了,要是受伤了,老爷回来我怎么和他交代!他非打死我不可!”他生气,非常生气,异常的生气。
我想说对不起,可是我说不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你抱着阿宝干什么去了!”
我抱着它找大夫呀,结果没找到一个人可以医治它!然后,它就死了……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他气的没有再搭理我。
终于走回李府,这一路,太漫长,太漫长……
我把阿宝抱进屋里,放在床上,然后去找铲子。
阿宝,对不起,我本想带你回家,却没想到让你永远在这个别院住下……
阿宝,对不起,我不该等到春暖花开再送你回家,春暖花开是我的借口。
阿宝,对不起,是我的自私杀了你,可我只是想多和你待一阵子,因为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喜欢你的顽皮,喜欢你的可爱,喜欢你夜里搂着我睡觉的乖巧。
我用剪子把它头上的一缕毛发剪下,放在荷包中,就算我不能带你回家,我至少把你的毛发带回去,放入故乡的山里。
我把它埋在别院最大的那片竹林下,希望这里能和他的家很像,让它不那么想家。
泥鳅似乎一直在生我的气,每天让人给我端饭过来,自己再没来过别院,不过那些饭我没怎么吃。
自从阿宝走后,我常常一个人坐在长岭亭上发呆,我想,我是不是“阿宝”,也许,我永远不可能回家,永远不可能。如果是那样,我就离开李府,再在这里待下去,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
李凌天在阿宝走后十多天回来,如果我没记错,他回来那天正好是北方的年夜。
他到别院第一件事就是给阿宝的坟上放一支脆嫩的竹子。
你问我是怎么看到的?
我当然看得到,因为阿宝就埋在我房前面竹林里,而自从给它埋下后,我在屋子里时,门一直开着,我想随时随地都能看见阿宝。
李凌天进来,随手关门。我站起,走过去,又打开。
“天这么冷,怎么能开门呢!”他说。
我不想说话,我嗓子好了,但是我依然不想说,我的所有哭求都在阿宝死的那天用尽了。
他在屋里站了好久,“对不起。”他说的十分伤感,就好像是他杀了阿宝向我道歉一样。
“是我杀了它。”我终于开口说话,我不想让他这么伤感,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做错的人是我,“是我的自私杀了它,‘明年春暖花开’是我的借口,是我想多和它待一段时间的借口。如果当时我直接送它回家,它也许就不会死,这和你没关系,李凌天,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你要为它哀伤到什么时候?”他问的平静。
“到今天为止。”我笑着看他,“让我陪它最后一天。”
入夜,我站在长岭亭上,拿起李凌天送给我的白玉箫,开始吹。
没有什么曲调,单纯的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阿宝,这是我给你吹的一曲,我没有送你回家,我送你去天堂……
第二天早上,我又习惯性的去搂床里的阿宝,发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