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田二十五万亩,按时下平均亩产三石来算,能得米七十五万石,可收三十七万余石的农税。这三十七万石,约有一半要上交到建康,剩下的要再留一半归于本地的农仓储存,剩下的九万多石,在张大雍的默许下,可由他自由支配。
一想到这里,张继兴的心里就热乎了起来。淮北的粮价要更高一点,九万石能有二十万贯那么值钱。二十万贯就是两亿钱啊!可以说,张继兴长到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一大笔钱,要知道张大雍一年不过收入一万贯而已。
早知道治理地方有这般好处,自己当初就该接手吴宁县的。他有几分懊恼的想到,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选择待在吴宁县,他肯定不会上升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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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道茂是被丈夫的鼾声所吵醒的,如果不是撕裂般的疼痛感隐隐还在,她真要以为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张大雍昨夜在床边搁了一张榻,合衣而眠。孩子被裹在襁褓里,放在她旁边的床榻里侧。她已经醒来了,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母亲,不哭也不闹。
郗道茂的心都要给她软化了,这可是她经过近十年的绝望等待后生下的孩子。她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没有怎么折腾她,昨晚虽然惊险,但也颇为顺利地出生,如今又这么乖,没有打扰到父母睡觉,一看就是让人省心的好孩子。
回想起昨晚,郗道茂看着如今酣睡的丈夫,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知道他在乎自己,可没想到他会那么紧张自己。昨晚他前前后后一共敲了三次门,如果不是闻人言拦着,他早进闯进来了。
当然,第三次敲门的时候,稳婆不得不放他进来。那时候她孩子生到一半,已经不太有力气了。他进来看见惨状之后,脸皮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抓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这儿。”
“大雍,我饿了!”她很没出息地说,“饿得没力气生孩子了!”张大雍赶忙让侍女把准备好的食物呈上来。他亲手给她喂了一碗瘦肉羹,又喂她喝了一碗大骨头汤,又备下红糖水让她随时饮用。那场面甜腻得闻人言都看不下去了。
说起来还真丢人,她吃饱喝足之后,仿佛有如神助,顺利地把孩子生了下来。稳婆减断脐带,给孩子洗去身上的血污,说是个千金,刚用襁褓包裹好,张大雍第一时间就又闯了进来。
郗道茂想让他抱一抱孩子,他居然缩手缩脚地不敢去接。郗道茂当时觉得他不敢碰孩子,是因为怕伤害到孩子。孩子那么纯洁柔弱,他有些不忍心去触碰。现在回想起来,郗道茂觉得当时丈夫还分明有几分羞涩,想来是太久没当父亲了,居然还有几分可爱。
她当时忍着疼,让张大雍坐到床边来,然后把孩子交到他怀里,教他怎么抱。孩子熟悉了他的怀抱,很快止住了哭闹。张大雍可得意了,说女儿对父亲就是不一样,让郗道茂又气又笑。
他按照之前说好的,给孩子起名望舒,晚上恰是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倒也应景。张继兴的生日在每年的二月十六,卡在清明前后,兄妹俩的生日都有点叫人一言难尽。
张大雍送走了闻人言、张恺之和陆敬修,又着重感谢了谢道粲,并且挽留她,请求她代为打理一些事。然后他懊恼地一拍脑袋,发现自己忘了润玉,心中愧疚,害怕润玉觉得他是有了亲女儿,就对她不好了。直到侍女告诉他,润玉太累了,已经睡着了,他如释重负。
那晚的最后,张大雍搬了一张榻睡在母女俩旁边,迷迷糊糊中问:“孩子会不会想吃奶了?”郗道茂真的困得不行:“刚生出来的,应该不会太饿。”
一觉醒来,已经接近中午了,郗道茂实在不想叫醒丈夫,奈何尿意熬人,她偏偏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大雍,大雍!”她轻轻唤道。张大雍向来一喊就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