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祖父王猛为前秦丞相,辅佐苻坚统一北方,又施行儒法,名声可比诸葛武侯,王镇恶又是年少有为,在场的一位琅琊王氏的族老居然想着和他续同宗之谊,更有公卿询问他是否定亲。
庾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远远地看见张大雍引着王献之过来,连忙招呼各位公卿:“诸公,丞相和中书令来了。”一瞬间诸公安静了片刻,便涌到门口和张大雍见礼。张大雍客客气气地和诸公见礼,邀各位诸公上座,又被诸公推举着坐了主位。张大雍道:“如今海内风尘初定,虽仍不可懈怠,但一文一武,一静一动,有张有驰,如车之两轮,不可偏废,近日我与诸公不谈国事,只谈风月与新年。”诸公闻言无不喜气洋洋。张大雍击掌三下,就有丝竹奏乐,仕女献舞。
这厢郗道茂忍了一路,一直到了卧房合上门,才敢蹲下来抱住女儿。“娘,你是我娘。”润玉紧紧地抱住郗道茂的脖子,“娘,爹和我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并且不再回来了,我以为,以为你不在了。”郗道茂擦干泪水:“娘过得很好,娘没有一天不想润玉。”润玉问:“那娘是不是可以回家来了?我和爹好想你。”郗道茂给女儿抹眼泪:“傻孩子,娘回不去的,你爹不是给你娶了新娘亲吗?他们对你好不好?”润玉点点头:“爹和公主娘对我很好,只是爹一看我就流泪,娘,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郗道茂安慰她:“没有啊,你爹他最喜欢润玉了。”润玉把脸埋进郗道茂怀里:“娘,你是不是嫁给那个伯伯,给那个小侯爷当娘了。”郗道茂哑然失笑:“娘是嫁给他了,他是个很好的人,以后要是想娘了,就让你爹把你送来。”侍女在外面轻敲窗子:“夫人,该去梅园了。”郗道茂应了一声:“你去给我打盆温水来。”随后便给润玉整理了衣裳头饰,牵着女儿去了梅园。
大堂上,众人畅饮的气氛正热,突然有人来报:“大人,堂下有人自称是大漠故人,想要面见大人。”张大雍略微思索,心中已有了计较:“让他进来吧。”上堂来的却是三个人,正中的一个身穿白衣,长相清奇特异。脸盆宽而长,高广的额角和上兜的下巴令人有雄伟的观感。他的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修长的眼睛带着嘲弄的笑意,既使人感到他玩世不恭的本性,又兼有看不起天下众生的骄傲自负。他手拿折扇一抱拳:“凉州处士向雷,见过大将军。”
堂上诸公都为他的气质所震慑,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纷纷斥责此人不知礼数。张大雍却将阶而下,和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雨田,五年前京口一别,想不到你我还有再见之日。”向雨田笑道:“大雍你如今威震东南,天下闻名,我和两个好友特意来找你混口饭吃。”向雨田左手那位是个高大的胖子,他不拱手不作揖,两手摆了个莲花的姿势:“安客隆见过大将军。”右手边则是一个黑衣瘦子:“萧黯见过大将军。”
“来人,给两位先生赐座!”张大雍十分高兴,拉着向雨田,“雨田,你随我上座。”满堂诸公无不大感意外,王镇恶问张达:“大兄几时认识这几位古怪的朋友?”张达也不答话,在向雨田行礼:“张达见过向先生,先生好久不见。”向雨田嘿嘿一笑:“是好久不见了。”张达坐下来后才向周围解释:“雨田先生是大人的童年好友,更是大人的师兄,乃是古墨家的传人。”歌舞再起,诸公试探性地和安客隆与萧黯搭讪起来,萧黯并不多言,而安客隆舌绽莲花,大讲各地物产风尚,很快和诸公打成一片。
张大雍对向雨田道:“你倒好,五年前京口一别,说是去四处游历,不声不响间居然把天莲宗和补天阁的传人给我拉来了。”向雨田吃了好些个瓜果,才一直点向安客隆:“蜀地商会云集,安客隆的商会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日后你若是要拿下蜀地,安客隆可为你助力,萧黯可为你主管间谍刺杀之事,不过他不但不代表补天阁,而且和补天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