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简陋的窗照在阿刀的脸上,阿刀自然转醒,身旁的阿清已经不在了,阿刀准备爬起身来,却觉得周身都有些酸痛,这几日厮杀下来,多少有些疲累。
但是他现在尚还不能歇息,覆红雪还等着他去救呢。
他咬咬牙,从床上坐起,趁着清晨美好的空气,盘膝坐在窗前吐纳了些许时候,便觉得神清气爽舒服很多。
他当然知道阿清起来干嘛了,他坐在窗前吐纳时,清晰可以闻见从窗外飘进来的面香味。
阿刀将脚蹬进布靴里,跑进灶房,走到阿清身后,十分满足的闭眼嗅了嗅,笑道:“葱花面,真香。”
“你醒了啊。”阿清笑了笑,“还有两个鸡蛋呢。”
“两个?我分明只看到一个。”阿刀瞪大了眼朝雾气蒸腾的锅里瞅。
阿清声道:“就只有两个蛋了,这个是给你的,另一个打散了,大家吃。”
“你可真疼我。”阿刀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捏,“我最近不宜吃蛋,留着自己吃吧。”
说完,阿刀便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径直到了院内。
除了阿宝还躺在床上酣然大睡,其余三人早已然起了。老田大清早便坐在正堂里喝上了酒,快意的很。彭十三豆昨夜并未进房睡觉,而是在西厢门前站了一夜,因为他看到了躺在那的花错,也因为他并不想打扰到别人的睡眠。
花错当然清早睁眼便看见了彭十三豆,因为彭十三豆也在瞧着他。
二人在这狭窄的房中对视着,却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烈日,黄沙,荒漠无垠,烈日西沉。
“姜执事,别来无恙。”花错突然笑了起来。
“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像鹰一样。”彭十三豆像是欣赏什么一般盯着花错。
花错依旧在笑:“但是人死是会闭眼的,眼睛再漂亮也没用,我是死过一次的,况且还是死在阁下的刀下。”
“你不甘心?”彭十三豆开口问道。
“当然不甘心,我从三岁的时候就对刀有兴趣,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把天下所有刀法名家的资料,和他们的刀谱全都研究过。”花错已经开始穿鞋,“不过输在彭先生的刀下,对于我这个浪子来说,虽死无悔。”
彭十三豆继续道:“但你留下了天下最美的女人孤苦一生,为了给你报仇,她付出了很多。”
“所以我只是说不后悔,没有说这样做是对的。”花错鞋已经穿好,并且站了起来,“我说过,每一次失败的经验,都能使人避免很多次错误。可惜我又错了,有时候败就是死,只要败一次,以后就根本没有再犯另一次错误的机会。”
彭十三豆盯着他道:“我曾说过,若能再见到你,我们再来比试。”
花错从墙角将细长的刀拿了起来,盯着刀笑道:“彭先生刀法高超,记性却不太好。你当日说的是‘你如能不死,明年此时,再来相见,我一定还会在这里等你。’,我当时虽从腰折断,但临死前听到的话,总还是记得清楚。”
“况且,我都知道这是错了,又为何还要错上加错。浪子花错的刀,的确不如彭先生的刀快。但是能跟彭先生比过刀后,还站在这,我很欣慰。”花错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十分有感染力,且极为耀目的绚烂。
彭十三豆也嘴角微微扬起:“我也是。”
花错朝外走,用刀鞘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了门边道:“我们现在都是阿刀主子的人,刀口当然要向外。”
二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已经在门边聊了很久。
阿刀喜欢这样没有刀口舔血,一群人生活在一起的温馨日子。
当然,这对如今的他来说是奢求。
覆红雪还在大牢里,阿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