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爷爷……已经死了……是么……”

    “不许你再提到我爷爷！！！”

    沈星楼仿佛失去了所有跟沈海继续交谈下去的耐心，她快步踏到了沈海跟前，抬手掐住了沈海干瘦的脖子。

    然而沈海还是从嗓子眼里迸出了音节：“谁告诉你……你爷爷他死了……是……孔或……还是……辛柳……”

    “你闭嘴！！！”

    嘎，嘎。

    脖子处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骨头在咯咯作响。

    多讽刺。

    日思夜想的孙女近在咫尺，然而她却面目狰狞，双眼之中满是憎恨，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而后快。

    “你还想怎样嘲笑我，你去死吧，畜生，畜生……”

    沈海丢了手杖，惨笑着

    他那干枯的手握住了孙女的手臂。

    “别哭……孩子……至少，别在这儿哭……”

    说着，说着。

    沈海自己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眼泪落下时，已是混着蛇毒与血水。

    “你哭什么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蚺丹宗哭！！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吗！你把师父还给我！把师兄还给我！！！把蚺丹宗……把我们的蚺丹宗都还给我啊！！！！！”

    沈星楼大喊着，大叫着。

    痛哭着。

    可她还是没有拧断沈海的脖子。

    颤巍巍地松开了手，蚺丹宗最后一位少女后退了两步，瘫倒在了地上。

    流着眼泪，颤抖着肩膀。

    “为什么……孔或告诉我说……只要告诉你，我是你走失的孙女……你就会乖乖被我杀死……为什么……你要害我们全宗……沈海，你是谁，你……是谁啊……”

    抽搭着，蹭着压抑不住的眼泪。

    沈星楼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为什么……我说我是你孙女的时候，你会那么高兴……你是谁，为什么你也姓沈……为什么……我对你下不去手……死老头……畜生……你是灭了我们宗门的恶人，是灭了我们全宗的恶人啊！！！”

    毒蛇，在沈海的身体上游走。

    剧毒扩散到了沈海的全身的每一寸经脉。

    睁着浑浊而血红的老眼，沈海看着沈星楼。

    “因为……”

    我是你的爷爷……

    这句话，沈海自己用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孙女。

    在她眼里，自己是杀师仇人，是灭门的恶鬼……是让她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

    然后呢？

    她毕竟是自己聪明的孙女，沈星楼……

    她……肯定察觉到了吧……

    她的爷爷可能没死……

    可能……

    可是……

    我又能如何呢？

    就算星楼现在发觉了我是她的爷爷，又能怎么样呢……

    事实无法改变，我还是她的杀师仇人，我还是让她的归宿毁灭了的恶人……

    如果我开口承认了……星楼……会多痛苦……

    ……

    ……

    星楼啊……

    我的星楼……

    视线被泪水所迷蒙，孙女的身影在眸子中扭曲。

    对不起……

    对不起……

    爷爷在你当初被掳走的时候没能救回你来……

    对不起……

    爷爷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活着……

    对不起……

    爷爷杀了你的师父，灭了你的宗门……

    对不起……

    爷爷……让你这么痛苦……

    实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