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暖暖和唐易站在墨绿色的车牌下,熹微的阳光从草原的地平线升起,他们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司格明,此刻的向阳村还处出于黎明之中,寂静无声。
许久之后,太阳慢慢升起,一辆公交车从远处的土黄色小路上驶来,后面扬起一片飞尘,它减缓速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两人正要上车,一声呼喊从远处传来,阳暖暖回头一看,是向拿,他正奔跑着,一边喊一边朝他们招手。
她的脚步顿住了,司机不耐烦地摁了摁喇叭,唐易把钱放进投币箱去,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司机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睛,竟没敢再按。
向拿似乎是跑累了,他把手举到嘴边,圈成一个喇叭状,大声地用汉语喊着:“再见!”声音很洪亮,携风传来,阳暖暖用力地朝他挥了挥手。
公交车缓缓开动,这辆车子上就他们两个人,阳暖暖靠在窗边向外看去,向拿仍然在原地目送着他们,随着公交速度的加快,向拿,以及向阳村,渐渐地消失在了视野里面。
阳暖暖收回目光,低声说道:“再见。”
公交车一路行驶,速度很快,几乎是上次那辆绿皮公交的一倍多,它跑过田野,跑过村落,最终来到了巴尔塔的中心。
唐易和阳暖暖在站牌前下车,唐易来到他们之前放置自行车的地方,弯下腰开锁,他伸手抹去后座的灰尘,对阳暖暖说道:“我们回家吧。”
一路上,阳暖暖坐在后座,看着前面的唐易,“家么……”
七天,唐易家前的那条路两侧的紫薇树的花瓣凋零了些,雪白的花瓣缓缓随风坠落,悄然落地,浅浅地铺了一层。
唐易在别墅前止住,阳暖暖从车上下来,一串钥匙递到了她的面前,阳暖暖微微一愣,她伸出手来,银色的钥匙划入她的手心
,有些微凉。
她看着唐易,那削薄的唇微启:“暖暖,开门。”
她打了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打开大锁,唐易眼带笑意地看着她,自己却没进去。
阳暖暖看着门外的唐易,疑惑地问道:“唐易,你不进来么?”
“我想,我应该去超市买些东西。”唐易掰了一下车铃,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你就留在家里吧,逛逛也熟悉熟悉。”
阳暖暖向他摆了摆手,“早点回来哦。”
唐易翻身骑上自行车,“好。”
阳暖暖看着他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才收回目光,换了另一把钥匙打开了别墅的门。
她看着里面既陌生又熟悉的摆设,莫名地找到了一种归属感,她随着旋转的木质楼梯上了二楼,这里的客厅面积不如一楼大,这里的家具都用黑色的布罩遮了起来,上面落了些尘土。
这里面并排着有三个房间,她推开第一个房间的门,里面的空间很大,但却只有一件东西孤零零地摆在中间。
那是一架白色的钢琴,上面没有遮盖着任何东西,布罩被随意地摆在木制地板的一角,钢琴盖还开着,露出黑白相间的琴键,似乎是主人忘记了合上,阳暖暖伸手随意地按了几个琴键,它顿时发出了低沉的音色。
唐易会弹钢琴么?阳暖暖想起了那双修长的手指,她关上门,进了第二间屋子,等她看清里面的布局,顿时发出一声惊叹。
那里面排的满满的都是书架,书架的高度几乎接近了天花板,上面摆的满满的都是书,角落里有一架阶级式的木制梯子,底下还带着轮子。
阳暖暖走在书架之间,随手抽出一本黑色的书籍,上面用银色写着几个大字,“《墨菲定律》”
它的扉页上写着: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里面的书页上还用墨绿色的墨水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