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怆地道,哈哈大笑几声,颤抖地朝外而去。
外面,大道明亮,而她的双眸若有雾遮掩一般,什么也看不清。
侍女于外默默等待,太后立于龙殿前,看着那片晴朗的天空,悲怆地露出一笑容。
多少屈辱,多少悲苦,多少眼泪,她都曾一步步地走过来了。
如今,却在这坎上卡住,停住不前。
活着作甚呢?连最起码的幸福也没有了,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
太后目中闪烁着泪光,缓慢地朝前而去……
独孤冽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地掉过头去。
母子情分,从那天开始就变得如此不堪。
当太后离开后,独孤冽才看到了钟离伊默默倚在屏风前。
“你都看到了?”
独孤冽冷冷开口,他缓缓地步至榻前,坐下,缓慢地斟酒独喝。
钟离伊颔首,“奴婢全部听到。”
独孤冽倒也没再开口。
钟离伊眉头一蹙,至少是什么原因,令得独孤冽如此厌恶太后?
刚刚如此绝情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他们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差透了。
独孤冽躺了下来,一边喝一边斜睨脸色苍白的钟离伊。
有侍女进来,将钟离伊的药汤端来。
她默默地喝下了,什么也不问,不过独孤冽倒是当着侍女的面,走到她身边。
她的嘴里还有苦药味。
他不仅仅换了龙殿里的侍男,还将一批年轻宫女调入侍候他。
虽然表情常常冷漠,然而那一改变,已让全宫中的侍女暗喜。
只是她们都知道,皇上的改变,都因这个钟离伊而改变的。
侍女的脑袋低得几乎及地,不敢抬首看一眼。
没有皇上的命令,她又不得退下。
于是,在这一天的午后,皇上和青楼女子钟姑娘在榻上寻欢的消息道儿,传遍了后宫。
当然,传说越来越浮夸,刚刚还说得有模有样,后来越说越离谱。
有人说钟离伊用媚术来获取了独孤冽的心,为人淫荡,手段下流,才博得盛帝一时的欢心。
转眼间到了除夕之夜,皇宫中处处火树银花,挂满了火红的灯笼,热闹不堪。
陵皇宫中,靡靡之音不断,舞姬腰细而盈盈起舞,琼浆玉露盛于黄金酒樽之中,袅袅酒香缠绵扩散。
众嫔妃依位而坐,太后倒亦于主座侧边,淡淡地抿着桂花酒,两额浮起薄薄红晕,双目却黯然无光。
而龙殿之中,风寒症刚刚过了的钟离伊眉头紧蹙,在独孤冽那冰冷的目光下,慢慢地褪下了自己那厚实的衣袍。
有一侍女送上一件衣袍,钟离伊提起,脸色更是不悦。
“皇上,您让奴婢穿那么单薄的衣裳?”
独孤冽冷笑,“朕的命令,你敢违抗?”
钟离伊怔了怔,低下螓首缓慢地回道,“奴婢不敢。”
侍女为其更衣,独孤冽如冰的目光缓了一点,缓步走了内殿,示意徐公公将那酒杯灌满,徐公公犹豫了一下,终是将酒樽斟满了酒。
不久,钟离伊步出,却见她微微颤抖,在那么寒冷的天气里,穿上那龙单薄的衣裳,自然冷得不可压抑地颤抖。
“过来,喝掉它!”
独孤冽冷冷地指指案上的那杯酒。
殿中,隐约飘荡着酒的芳香。
钟离伊脸色变了变,她不曾喝过酒,怎么今晚独孤冽那么怪,让她喝这些东西?
徐公公连忙笑道,“钟姑娘,皇上是体恤你,喝了这种烈酒,定能暖着身子。”
体恤?
钟离伊心底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