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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玥嘴角微扬,眼含热泪,仰望远处祁连山脉,好似望断天涯路,“汝父时常说,这世间本没有什么事注定的,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人若积极向上,则骨骼有积极向上之态,热若慈悲,则面相温和,若心为事变,则骨骼变,面貌变……”

    突然意识自己失态,卓玥擦掉眼中泪水,仍做前般教少年读书。

    少年这般生活已然五载,父亲,陌生亦神圣的人。母亲每日千百遍提起的人,纵使端起火盆,母亲也要讲,某一年冬,河间湿冷,红袖姨妈端过火盆,父亲如何拨火,如何细致入微,又如何将几块炭火摆成兔子形状。

    箴儿记得父亲,高大白皙,一如母亲,常日里不似母亲那般,只带自己诵读什么,父亲带着年幼的箴儿,奔跑在山间,从未记得那山是否有名姓,只记得山涧小溪宽阔许多,父亲纵马飞奔横过,箴儿害怕时,父亲毫不理会,径直离开,箴儿亦踢踢马脖子,马儿纵身一跃,也快步跟上另一匹马。

    然而数年来,母亲口中的父亲和煦如暖阳,细腻如清泉,温柔如春风,时常怀疑自己年幼,是否记错。

    来此数年,红袖病逝,墨黎伤怀远去他乡,独留卓玥与箴儿二人相依为命。去年夏日那夜依稀清楚,墨黎进京寻访未归,家中三人一一染上风寒,原本照看箴儿的少夫人亦一病不起,奈何红袖无法照顾,一面照顾少爷一面伺候少夫人,自己亦是病入膏肓,走路摇摆不定不能站立,好容易熬到墨黎归来,还不到三日,便油尽灯枯,撒手西去。因为逃难缘故,连一墓碑也不敢为其立下,待少夫人大安时,墨黎心力交瘁,留书离开。

    “少夫人亲启

    不孝男玛氏墨黎再拜,夫人常问长姐身世,今小人欲去,便据实相告,长姐红袖自幼长于冯府,冯氏夫人亲自抚养成人,虽名为婢女,实则有嫡小姐之遇,余亦有幸温饱有余,略习文武,然世间无遍地黄金,人间无白食可得,余姊弟自幼受教,要服侍卓氏玥小姐,兢兢业业,时刻陪伴左右,余不求有功,但求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我姊弟二人感主诚心,忠主仁义,报主大恩,遂万里至河间府邸,一日间,凤凰落毛,虎落平阳,小姐少爷之遇一夕之间沦为丫鬟小厮,长姐诚孝,并无半丝怨言,得夫人姐妹相待,三生有幸。

    夫人不必诧异,当年洛神镇事一切皆有安排,只为顺理成章我等伺候夫人。夫人亦非卓氏亲女,乃玛氏亲女,至于昊正少爷,乃京中武将世家,不知为何流落与河间,亦不知为何做了昊正少爷。

    正午时分,听得有目不识丁者欲冲撞夫人,太太担心,便与少夫人一处安寝,那时,红袖吾姊已卑为婢女,听候差遣。

    余并非忘恩负义之徒,多谢冯氏养育恩德,并非见利忘义之徒,此时离夫人而去为财为利,余并非厚颜无耻之徒,然吾姊已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任世间怎样恩德也不过如此相报。如今,长姐尸骨未寒,本应效犬马之劳侍立左右但凭差遣,以了长姐牵挂。然吾家中父母多年不知如何,从未相见,今日一事,甚觉愧对高堂,遂一鼓作气再回故里,以慰思念之苦。

    少夫人宽宏大量,人情练达,必能了解小人胸中苦闷,但求夫人不再挂怀,此去数年不能归,少夫人保重,箴儿少爷保重。小人来生为牛为马,报答夫人主仆恩情。”

    好一个主仆之情,卓玥年逾三十,虽然怅然,却也理解,这并非墨黎本意,只不过亲人离世,胸中愤难平,一时不能平复,遂如此言。转念想到红袖,玥儿不经泪如雨下,当年初识,二人皆二八妙龄,虽然身为婢女,然玥儿一刻也不曾视红袖为奴为婢,取名红袖,就是取红袖添香,长伴君前之意,愿彼此亲为姊妹,绝不分离。红袖曾说过,要与卓玥一同弄孙颐养。看如今,言犹在耳,却是说话人已然香消玉殒。那时,昊正不在家时,在后院中,玥儿倚着栏杆,眺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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