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无所有。我知道,没有人再需要我了。”
弥安穿着仅剩的一身白色中衣,缓缓地躺倒在舟上,失神地仰望着头上那些泛光的花朵,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它们能够明白他所说的一切。
恍惚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背后长着巨大的黑色羽翼的人,从高高的夜空中俯冲而下,周身环绕着金色的光芒。弥安以为那是天神派来迎接他“升天”的神使。于是,他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喃喃许愿:“而今我多么希望,年少时他们曾经赞美我的那句‘好比千莲’是真的。来世我只愿化作一株千莲,安安静静地长在地上,无需权力,无需荣耀,不识人间疾苦……”
假若弥安能够再稍微晚一点才闭眼的话,恐怕就不会认为从高空飞下来的是神使了,相反地,可能会以为那是索命的魔神。可惜弥安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识,再也没有机会看清事实了,他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美梦。
夜空中那对巨大的黑色羽翼,如离弦的利箭般破风而下,转眼间便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湖心岛的石山上。比夜色还要漆黑几分的羽翼,却泛着不可思议的金色光芒。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似的,湖周万籁俱静。
随即,一阵略带邪气的轻笑声,忽然打破了宁静的夜色:“呵……原来是全部陷入了休眠,真是让我好找。”
石山上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以单膝着地的姿态,傲然地俯视着其中一朵千莲花,狭长的眼眸中那对巧的金色眼瞳,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指尖轻轻地滑过那朵盛开的千莲。当然,他只是从花瓣上一掠而过就迅速缩回了手,仿佛担心那朵高洁优雅的花会突然化为凶神恶煞咬掉他的手指似的,笑道:“若弗瑞祭司,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随着他的话音,那朵千莲花的光芒倏然闪耀了起来。花心的蓝色花瓣开始发生了变化,紧接着是外部的白色花瓣,一层接一层不断地向上升起。刹那间,那株千莲幻化成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他的肌肤如花瓣般光洁柔美,眉尾高扬呈白色,眉头为蓝色并带有两个眉漩,头发长而顺直,发根为冰蓝色,发梢为雪色,衣袍洁白,周身泛着月色般的光华。随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狭长的眼眸,双目犹如冰蓝的湖水,波光荡漾,整个人仿佛是一朵含着露珠盛放的千莲,高洁而优雅。
然而,这株看似高洁的“花”,面上的神色却没有他的形态那么优美和善。只见他扬起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庞,狭长的眼眸轻轻地眨了一下,斜睨着半跪在石山上的那个邪魔般的家伙,漫不经心地张开了口,音色宛如流过磬石的清泉:“维洛奇祭司,为何我每次休眠时你都会来打扰,难道还想趁机窥视我的灵魂状态,嗯?”
“哈哈……谁让你总是令我好奇呢?尤其是这身强大的伪装能力,让我百看不厌。”维洛奇祭司不由得庆幸自己方才没有产生任何捉弄的念头,瞬间就收回了手指,否则就得再体验一回那种灵魂被蜇的痛楚了。
这位若弗瑞祭司其实是流光族中个性最冰冷狠邪的。所以,千万别被若弗瑞人休眠时的无害状态给欺骗了,尽管他们在正常状态下也是一副高洁优雅的姿态,但他们是流光族中最善于伪装,又极具攻击性的一个群体。只要一察觉到对方意识中含有任何潜在的恶意,即便只是个恶作剧的念头,他们都会立即发动攻击。所以,对若弗瑞人必须时刻保持百分百的善意,因为,他们的伪装能力有多强,自保的本能就有多敏感。
若弗瑞祭司没有理会维洛奇祭司的调侃,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事?”
维洛奇祭司立即收起戏谑的神色,庄重地说道:“太阳王的启示已经出现,返回故土的时机来临了。”
闻言,若弗瑞祭司霎时展露出一抹冰雪融化般的笑容,不禁仰首展开了双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