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锦朝兰莲招手,打雕花儿红木托盘取过最后一张红封,拿在手中反复把玩。
一干丫鬟皆是眼巴巴儿地候着,王宁锦细思半晌,忽然抬手摸索上自个儿巧圆润的耳垂。
“姑娘。”
见王宁锦将自个儿那对巧精致的红宝石耳坠子给摘了下来,兰芝不由得低唤出声。
王宁锦却并未理会,自顾自地将红封拆开一道极细的裂口,把红宝石坠子塞了进去。
“左右也戴腻味了,弃之可惜,不如赏给哪个尽心伺候的。”
见状,人人心里都是滚烫的,能叫九姑娘戴在身上的首饰,拿出去可是叫旁的姑娘们都眼红的。
巧月一双透着精明算计的眸子,此刻正眨也不眨地,盯着王宁锦手中的红封。
见火候添得差不离了,王宁锦扬眉问道:“年初一守夜当值的是哪个?”
“是奴婢。”
说话儿的是巧慧,此刻激动得两眼都有些发红,生怕叫谁抢了功劳似的。
巧月便站在她身边儿,缩在袖笼下的手不断收紧。
王宁锦面色一沉,再开口时语气实在说不上和善:“我体恤你们,却也不是能人人蒙骗的,回头若叫我查出有人敢冒名顶替,仔细着自己的舌头!”
闻言,巧月心头一突,将头埋得更深了。
若是仔细瞧去,她一对瘦弱的肩膀正不住地轻颤着。
巧慧眼皮突突地跳。
按说那日是巧月自个儿要与她轮换的,没旁人知晓,且看眼下的模样儿人,巧月分明是不会拆穿自个儿的。
这般想着,巧慧一颗心稍稍安定下,面上强扯开一抹笑:“奴婢不敢欺瞒九姑娘。”
王宁锦挑眉,指尖沿着红封边沿缓缓滑过:“初一夜里母亲房里丢了一柄玉如意,你肯自个儿送上门来,我也算没白费这许些功夫儿了。”
巧慧闻言整个儿人如遭雷击,怔愣在原地。
待她回过神儿来,忙噗通一声儿朝着王宁锦跪了下去,口中不迭地喊冤叫屈:“九姑娘明鉴,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王宁锦眸色清寒,冷声嗤笑道:“你冤枉?难道是玉如意自个儿长翅膀,飞了不成!”
“去前院儿叫两个手脚麻利的,绑了人送到京兆衙门去。”
这话儿是偏头对兰芝吩咐的。
兰芝应下,当即提脚便欲朝外走。
未料叫巧慧连滚带爬地打半路冲了过来,将兰芝撞得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兰莲眼疾手快地给拉住,非摔个狗啃泥不可。
“九姑娘饶命,奴婢是冤枉的!”
巧慧朝着王宁锦连连叩头,口中不迭地哭嚎道。
兰莲立在一旁,眼底闪过鄙夷:“你只知喊冤抱屈,也拿不出个证据来,叫姑娘如何信你!”
这样没脑子,难怪巧月会盯上她。
巧慧闻言再顾不得哭天抢地地哭嚎,猛地回头,神色疯狂地瞪着巧月,高喊道:“是她!是巧月干的!”
打兰莲一开口,巧月的眼皮便跳个不停,心知怕是要坏事。不待她想出法子,便撞上巧慧满是恨意的眼神。
“巧慧,你可别瞎说,那日修华院里当值的本就该是你!”巧月边朝巧慧使眼色,边作势呵斥。
巧慧现下哪还肯听她的话儿,急急地爬到王宁锦跟前儿,哭诉道:“奴婢该死,初一那日外头有人带话儿进来,说是奴婢的娘病了,奴婢急昏了头,巧月主动要替奴婢值夜,奴婢便从后门儿摸黑回了家。”
话落,便见巧月面色一白。
王宁锦将手边儿的紫金暖手炉递给兰莲,自个儿悠悠起身,盖在膝上的鹿皮大氅滑到地上。
王宁锦三两步打上头踏过,直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