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玉半分情面也不肯留,句句像是冷刀子似的,朝四房几个辈心上戳。
饶是王宁姣再沉得住性子也不由得黑了脸色。
“玉堂妹这话儿倒叫我不知如何接了,我们一家是长居乡下不假,但总不至为这便给划开了亲疏去,叫外人听了,没的要惹出些闲话。”
王宁锦抱着双臂看热闹,见这情形直撇嘴。
一早便料到王宁玉不是王宁姣的对手,却没想这般不中用,才一句话就叫人给将死了。
“并非六姐要与姣堂姐划开亲疏,说来近郊别院是四婶娘问祖母讨要的,年前硬是要搬出去的也是你们母女,姣堂姐现在倒打一耙可有些不厚道。”
说着话儿,王宁锦起身,推平衣襟上翘起的褶皱,刘嬷嬷会意,上前两步将人给搀着朝临床大炕走。
碧竹极有眼色,紧跟着撤去了高几上头王宁锦用过的珐琅彩杯盏,改换上一套白瓷。
王宁锦靠着太夫人坐下,努嘴示意:“坐吧。”
王宁姣银牙暗咬,目光落在王宁尘手边儿的位置。
“都别傻愣着了,坐吧。”任谁都瞧得出太夫人眼中的不耐。
王宁禄挨着王宁尘坐下,王宁姣与王宁翘则是满脸不高兴地坐在末位。
过年未免辈们无趣,贤福院里头早早地备下了许些食给姑娘爷儿们打打牙祭,碧竹打帘出去,不多时,并着两个模样儿娇俏的丫头,各自提着一个红木镂空雕花儿食盒跨步进来。
碧竹走在前头,拉过炕上的红木矮几,取出食盒中的食依样儿摆开。
王宁锦打眼一瞧便眯起眼笑了,尽是她平素里爱的零嘴。
旁的都不打紧,枣泥山药糕王宁锦一眼便认了出来,是修华院里头赵四家的手艺。
挽起袖口,伸手衔了一块山药糕放入口中,甜香登时在舌尖上溢了开去。
“哥哥尝尝这个!”王宁锦眉眼弯弯,手中又捏起一块来朝王宁尘招呼。
王宁尘跟着轻笑,从手边的高几上衔起精致的点心放入口中,见王宁锦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笑着说了句:“好吃。”
太夫人见状亦是笑出声儿:“说来也怪,九丫头偏爱这个,怎么都吃不腻,今儿个你母亲院子里为了准备这点心,可忙怀了。”
“今儿个我们还是借了九妹的福气了。”王宁怡扬起笑符附和,望着太夫人待王宁锦亲昵的模样,心中升起几分艳羡。
“谁说不是,这丫头啊,自就是个福星。”太夫人慈爱地捏了一把王宁锦红扑扑的脸蛋儿:“慢些,仔细噎着了。”
见状,一旁伺候的刘嬷嬷伸手在杯盏上探了下儿,触手有些凉,忙又添了盏温茶搁到近前儿来。
大太太妯娌几个安排好各自院子里一应事体已过了晌午。
各院只留三两个丫头,旁的都得了恩许早些过去陪老子娘过年,夜里守岁也不必回府伺候。
大太太匆匆朝贤福院来,到时正巧见王宁锦趴在太夫人怀里,伸手摸了一块山药糕往嘴巴里送。
“锦儿还不起来。”大太太有些头疼,她最是个知礼的,不知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皮猴儿。
闻声,王宁锦俏脸一喜,甜甜地唤了声:“母亲可来了!”
见她这副模样,大太太一颗心登时软了,作势剜了王宁锦一眼,笑骂道:“少来哄我,长了一岁也不见你规矩些!”
二太太并着三太太与四太太打帘进门,一见满屋子规矩端坐的辈们,笑说道:“咱们一大家子这回可齐整儿了。”
“大嫂脚程也忒快,咱们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四太太挽着二太太的手臂,看样子亲昵极了。
大太太同太夫人一道看不上四房一支,年前四房又在府里闹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