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们坐不住,寻了个由头抽身,脚下生风似的出了门。
太夫人心知肚明,却担心王宁锦身子受不住,叮嘱她早早回容华苑休息,又赏了好一通补药才算罢。
“九姑娘好走,太夫人身边儿少不得人,奴婢就先回去了。”太夫人身边儿的碧竹亲自将王宁锦给送出来,恭敬地施了一礼,这才折身回屋。
“祖母的心分明是偏的,咱们日日晨昏定省,祖母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她王宁锦只今儿个行了个礼,就恨不能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王宁锦一只脚才迈过垂花门,便听王宁玉气急败坏的声音,当即脚下一顿,她出来的倒是不巧了。
“我才敲打了一句,你瞧祖母当时的脸色,黑得都快赶上包公了!”
似乎这样张牙舞爪地骂她一顿就能解气,王宁玉心里舒坦了不少,嘴里像是竹筒倒豆子似地噼啦啪啦说个不停。
王宁锦仍旧没有上前去的打算,好整以暇地瞧着眉飞色舞的王宁玉和一脸苦恼的王宁轩。
“行了!九妹受宠你是今时今日才知道的?那是祖母的心尖儿,未来的太子妃,是你能敲打的?!回头叫父亲母亲知道了,少不得要罚你!”
王宁轩脸色阴沉,听了这话的王宁玉俏脸儿霎时一白,“太子妃”三个字就像是柄重锤一样,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她早就明白,不管自己多上进,都越不过王宁锦去,谁叫她不是王家长房唯一的嫡女,大梁未来的太子妃!
王宁玉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没精打采地朝外走,甚至连王宁轩最后一句威胁都没有听到。
王宁锦却站在垂花门边,反复想着王宁轩的话。
王氏有女,必为皇后。
王宁锦是王家三代以来,长房一脉唯一一个女儿,由此可见王家人对这个女儿该有多宝贝,倒不见得是为了皇后的虚衔,王家世袭罔替,树大根深,不需要多一个皇后维系名声地位,这是真正门阀贵族的底气。
但王宁锦却隐约明白,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一旦王宁锦及弈,势必要入主东宫,为了报仇,王宁锦不在意剑走偏锋,但谢太后却绝不会容忍王家的女儿母仪天下。
大梁安邦定国,武有永王府,文有王氏才,永王府被连根拔起,谢太后岂会容忍王氏一家独大?继永王府之后,怕就该轮到王氏一门了。
“姑娘!”兰芝怀里抱着赤金香炉赶了上来,定是出门追得急了些,才说句话儿就连声喘息。
瞧着兰芝娇憨的模样儿,王宁锦忽然想起了竹溪,那个丫头啊,就算是死也想拼命地离自个儿近些。
“郡主,来生莫再生为皇家女!”竹溪临死还只惦记着她。
竹溪啊,你看到了吗,我果真不再是皇家女了。
心里疼得发紧,王宁锦刻意扯出笑意:“方才隐约听祖母说史夫人来了?”
“是,这会儿是三太太在偏厅招待着。”兰芝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宁锦身后,仔细又心地捂着怀里的赤金香炉。这是姑娘宝贝的,她也得宝贝着。
王宁锦不知道兰芝心里头的主意,她一门心思尚在那位史夫人身上。
说起史夫人,在汴京城里也是顶出名儿的了,倒不是身份有多尊贵。史夫人八面玲珑,为人说话儿最是讨巧,在汴京的贵妇人中人缘儿极好,因这,许些人家说亲多会劳烦她。
“姑娘,四姑娘在屋里等了您半晌了。”见王宁锦回来,兰莲连忙迎了上来,瞧王宁锦面容如常,又加了句:“茶都添了四盏了。”
王宁锦蹙眉,兰莲心思细巧,虽未明说,却间接告诉她四姑娘是有要紧事,怕还是不能当着旁人的面儿说的要紧事。
一旁抱着香炉的兰芝却不乐意了:“咱们姑娘与四姑娘素来没什么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