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追根究底,想了想问道:“您老的子孙还在老家?”
老人沉默片刻,眼皮微微颤动,过了一会才道:“没了,早没了,早就化为尘土,连一个亲戚也找不到,唉!”一声叹息满含沧桑,还有一丝悲凉。
李国画忙道:“对不起。”
他为老人难受,垂暮之年无儿无女、无亲无友,没有任何依托,孤苦零丁的生活,只能靠回忆来思年往日的亲人,凄凉而悲苦。
老人闭眼不说话,李国画想了半天,不知怎么劝慰,暗责自己太笨。
“查票,查票啦!”这时,火车驶离西站,后面传来列车员的叫喊声。
“哦,我去一趟,帮忙看下座位。”老头忽然起身,拨开人群,匆匆走向前面的卫生间。
李国画暗笑:“早不去,晚不去,莫非在逃票?”很快就否定了,能在始发站找到座位,肯定有票,自己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者说,这老头不像奸滑之徒。
列车员检到李国画时,特意问了空座:“他人呢?”
李国画一指卫生间:“马上就回来!”列车员疑惑的看看李国画,李国画笑道:“我们不是一起的,他应该去了卫生间。”列车员没吭声,继续工作。
出人意料的是,李国画等了一个多时,火车途经霸州、任丘两站,老头还是没出现,不由起了疑心:“怎么回事?难不成被我猜中了?”实在憋不住了,亲自到前后两个卫生间找了一圈,甚至于找遍那两个车厢,连个鬼影子也见不到,心中有些失望,本来印象不错的老者,没想到品德较差。
干脆不等了,闭上眼睛假寐,暗自调气静心,如入禅老僧,对外界的喧闹充耳不闻。
修炼金玉骨,胆量与定力超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鹿麋兴于前而目不瞬,美女坐于怀而性不乱,天雷炸于耳而心不慌,不受外魔的影响。
李国画修为尚浅,所以才因陈诗的倾城美色,心灵露出一丝破绽。
理智归理智,李国画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份爱情还没正式开始,就此宣告结束,初恋的苦涩很难彻底忘怀,心中一阵惆怅,说不出的痛苦,很快就心境微乱。
他暗叹一口气,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考虑爷爷的病情。
父亲说得含糊不清,只是催促李国画立即回家,口气异常焦急,应该不是病。
爷爷虽然九十九岁高龄,但是有玉骨修为,从来没生过病,比壮年人还要健康,怎么会突然病倒呢?
外伤?爷爷修练了近百年,早已跨入至高无上的玉骨境界,水火不侵,单臂有霸王之力,李国画不了解玉骨的真正威力,但是相信一点,在这个世界上,爷爷或许不敢称天下无敌,但是能打成平手的没几个。
难道有高人围攻?不,爷爷隐居深山半个世纪,从未踏出山庄半步,与世无争,附近的山民、山庄的员工都不了解李家的秘密,想不出谁会找爷爷的麻烦。
李国画越想越蹊跷,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爷爷要么不出事,一出事就是惊天动地。
迷迷糊糊中,火车到了深州站,李国画觉得肚子饿了,睁眼取下食品袋,忽然怔了怔,那位老人不知何时回座,脸朝外,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台,神情专注,对李国画视而不见。
李国画本打算询问查票的情况,又一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吃完烤鸭、牛肉,喝了点水,火车也启动了,李国画将袋子放回原处,看了纹丝不动的老头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轰——”不一会儿,耳边传来雷鸣声,李国画讶道:“变天啦?”睁眼向外望去,外面天气突变,原本晴空万里,一下子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没过几分钟,竟然伸手不见五指,好像进入了无星无月的深更半夜,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