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旧的四合院,地方不,房租便宜,主要是为了练功,避人耳目。
回到蜗居,李国画的酒气散了大半,先在院子里疏松筋骨,压腿、扩胸、空翻,双手倒立百次,两百个引体向上,三百个俯卧撑,接着打拳、舞剑,最后站桩吐纳。
功夫是爷爷亲传,名字有点怪,叫“金玉骨”,内外兼修,分铁骨、金骨、玉骨三个境界。
铁骨属于基础功夫,偏向于外壮功,李国画苦修二十年,只是刚过半途,身如铁布衫,手似铁砂掌,十指比钢针,双脚重于铁锤,力气奇大,端的是凶狠霸道。
不过,李家人一向低调,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外露,爷爷还命令,每天练功不低于六个时,打工不得享受,必须挑最艰苦、最耗力气的工作,李国画严格遵守,找到了天下最残酷的工作。
一个时后收功,全身骨胳“铛铛”脆响,好像两把铁剑相击,隐有杀伐之音,五十九下之后自动停止,据爷爷讲,铁骨的极致是九九八十一响。
李国画精神抖擞,身上出了点细汗,看了看表,才四点一刻,时间宽裕得很。
冲了个澡,换上短袖衫,吹干头发,镜子里显出方正刚劲的脸庞,短短的板寸头,一米八五的健美体格,黝黑粗糙的皮肤,结实如铁疙瘩的肌肉,散发出一股彪悍之气。
李国画慢慢梳理头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陈诗,面色稍有黯然。
他不是没见过美女,上高中时,两位校花堪称一流,首都更是美女如云,但是在爷爷的调教下,意志力超人一筹,一向心如止水。中学学历史,每当读到褒姒、西施、杨贵妃、陈圆圆的故事,李国画总是怀疑,世上哪有如此美女?美女的魅力夸张得过份。
见到陈诗之后,李国画方才感慨万千:“古人诚不欺我,红颜即祸水。”与其他男人一样,陷入单相思不能自拔。
李国画不是不想追,而是有自知之明,迎难而上的结果肯定很惨,白费心机、人财两空是事,无故得罪太多的权贵,将会遭来灭顶之灾。
所以他遵照爷爷的叮嘱,不显山不露水,能顺利毕业就行,再说他本来就不喜欢学经济,为了继承家产不得以而为之。
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铁骨境界属于童子功,一旦破身,再无寸进的可能。
什么时候才能跨入金骨呢?四十?五十?没有哪个女孩子等得起。
陈诗收下两位老板的礼物,在李国画的眼里,形像一落千丈,最后一线幻想完全破灭,李国画彻底死心了,这辈子与陈诗无缘,当断则断,放弃这份情感是智者所为。
李国画苦笑一声,拍拍镜子:“再见了,我的美人!”卷起换洗的衣服,毅然装包出门。
残阳如血,天高云淡,出租车到了偏僻的北郊,在一座大院前停下。
院落占地大得惊人,至少有上千亩,原是一座大型工厂,围墙高大陈旧,铁门锈迹斑斑,甚至于可以看到一座百米高的烟囱,依然耸立在院内。
门铃只响了几秒钟,大门自动打开,李国画笑了笑,进去后关好铁门。
破旧的厂房重重叠叠,看不到一个完好的墙壁、窗户,有的屋顶倾斜,有的四壁来风,有的只剩下半截危墙支撑,基本上被爬山虎所占据,成为绿色房屋,一片生机盎然。
水泥路面坑坑洼洼,污水纵横,路边水沟纵横,淤泥堵塞,覆盖着茂密的杂草,又肥又大的老鼠乱窜,甚至于肆无忌惮的从身边跑过,屋与屋的空地是一堆堆山般的废渣,铺满了绿色地毯,树木随意生长,有的枝繁叶茂,有的枯黄干瘦,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
这里好像废弃了多年,早就被人遗忘,枝叶摇曳间,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似有无数阴鬼在飘荡,不知名的动物在草丛里穿梭,鬼鬼祟祟,偶有“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