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扬扬,三界皆知,便连一向鲜少管闲事的钟山烛阴氏龙族也险些借着此事去寻应龙族的麻烦。
在钟山烛阴氏龙族心中,这天界本就不该是低于烛阴氏与冰夷氏的应龙族来承继坐拥,于情于理,天界都该是原本的上古天族来掌管才合乎正统。
这是钟山烛阴氏龙族心中永远的一根刺。
彼时的钟山烛阴氏的苍皞才万把岁数,与神仙的天寿来说,简直是年少至极,就是这般年少的岁数,苍皞已经成了钟山烛阴氏的帝君,在凌霜还迷陌玉迷得是神魂颠倒,不辨黑白时,在傲雪被陌玉拘禁在万古宫,被胁迫到毫无自救之力时,苍皞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凭一己之力把烛阴氏里几位倚老卖老,修为精深淳厚,欲各自为王且把烛阴氏搅的分崩离析的长老们,一一击杀,手段狠辣,杀伐果决,计谋深远,让三界为之震动,至此这钟山烛阴氏帝君苍皞的名讳与威仪,比天帝过之而无不及。
傲雪被囚,昆仑冰夷氏能压下暴怒并未攻上天界,是因傲雪临行前下的一道女帝令,而钟山烛阴氏也未借机挑起战火,则是因为凌霜。
陌玉不过在她面前愁眉不展了三个时辰,她便心生不忍的亲自前往了钟山,求了那个一贯把她捧在手上,当她是个瓷娃娃似的精心呵护着的苍皞。
那时,凌霜跪在苍皞面前,低头看到了他一双黑面银丝华贵的鞋,以及他双腿后面那张宽大奢华的帝君宝座,那就在这一瞬间,她才后知后觉的察出,自己与苍皞从此往后,当真有了地位差别。
苍皞知她所求为何,也气她明明生而尊贵,却非要为了那个薄情寡性的陌玉,把自己低到这般不能再低的样子,苍皞就气,又气又恨。
凌霜屏气凝神跪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像是眨眼一瞬,像是佛坛前捻香一燃三拜,可在她的感觉里,却像是用了半生的气力才挺过了这难捱的一个时辰。
在这一个时辰里,苍皞静默不语,连呼吸都刻意放的绵长沉稳,眼眸落在凌霜身上,大拇指与食指以缓慢的速度反复摩挲着,许久后,才对她沉沉问了一句:为了陌玉,值得你如此?
凌霜不答,只管伏下身子,重重又求了一遍。
值与不值,从来都在她自己心里,无需谁一问,便要苦情一般的泪花一闪,哽咽着回一句值得。
旁的人看在眼里,只道她爱的痴然卑微,替她不值的同时顺道啐一下陌玉的冷心冷情,可陌玉从未爱过她,也从未表现出一丝丝她付出一切后,他便会有所感动来个如浪子回头似的经典桥段,转回来爱上她,从始至终,付出都是她凌霜一个人的事,遑论得到,又何谈值与不值?
何必在恶心了自己之后,还要再去恶心别人。
可就在让凌霜觉得偌大三界,自己孑然一身,宛如无根浮萍的孤独无依时,苍皞高坐帝位,俯身近前伸手轻揉她的发顶,是儿时逗惯了她的手法,只是变得温和宽容,一下一下直到揉乱了她的发,揉掉了她的一支珠花。
苍皞如是道:总有一日,昆仑冰夷氏将容你不下,陌玉也非你能依托的良君,到那时,你便来我钟山,我护你周全。
伏下身的凌霜,忽地就没忍住,落下一滴泪去,哽着颤抖的喉,抑制了许久,才佯装平静的回了一个字:好。
后来,她不幸被苍皞言中,却也是她自己一步步作死的缘故,怨不得陌玉,只是想起了那时苍皞的话,觉得分外对不起他,她到底没去钟山,最后连句离别的话都吝啬说与苍皞。
她不说,苍皞却知她,她不说,但她却放心苍皞。
钟山烛阴氏帝君苍皞为了凌霜,平了欲与天界开战的打算,却也让凌霜当时就应承了他一个条件,可条件为何,凌霜浑然忘却了,只感觉是件顶要紧的,却也是让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条件,唯独清楚记得那时苍皞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