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王匡兵屯河阳津,意欲伐董非只一日。早在其调兵之初,董卓便已有耳闻,于是命大将樊稠统兵三万进驻平县,在平阴渡摆下阵势与匡军隔河而望,一南一北,两相对峙。连日来,双方接触频频,互有损伤。虽然匡军有人多之利,但西凉将士也不是徒有虚名,相较之下,双方死伤都在之数。
即便是匡军强渡过了平阴,再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压倒对方,也仅仅算是个惨胜。而就战略上来说,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损失,王匡就失去了用兵的资本,根本无法在黄河南岸立住脚跟,惶论对洛阳有所作为。
得知前线战事陷入僵局,作为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将,董卓迅速召开了军事会议。也就是在这此会议上,董卓提出了他的大方向战略,并很快经李儒精心筹划,转化为这一系列的行动。
也正是在飞熊誓师的第二日,董卓起兵四万,对外号称十万,一路上旌旗飘扬,浩浩荡荡地望平县开去。为了造起声势,让王匡及其他豪强知晓这支樊稠的援军,董卓命兵士斫树枝拖地而行,扬尘惑敌,又下令每日行军五十里即埋锅造饭,并且反行孙子之法,使灶数两倍于实需。
对于这虚张声势本,董卓本就有些手段,之前更是以三千兵卒冒充三万骗过丁袁二人,故而这一路下来,果然是瞒过了诸多豪强遣来的细作。
看过细作回报,一众好强无不心惊胆战,黄河那头的王匡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再与樊稠军作尺寸之争,一面派人四处求援,另一面将兵力全面收调,龟缩在河阳津,并在江边齐齐造起了十多座箭塔。如此,王匡方才稍感心安,自觉手中尚有六万兵士,又有黄河天险可守,想那西凉卒子不谙水性,若是攻来也决讨不到好去。
五日后,清晨。董卓大军按先前所定进驻平阴渡。
令人惊奇的是,卓部兵马早间方才入城,晌午时分便有无数大船只从南岸芦苇荡中冒将出来,放眼河面之上,茫茫黄水,几近半面已卓军兵船所占,其上衣甲持刃将士不知凡几,更兼有百多传令舟穿梭不休,俨然是孤注一掷,妄图以力破力。消息传来,吓的王匡手足无措:卓军怎么的不经休整既有如此阵势?!
于是乎,王匡召来手下头号大将方悦,一同攀上箭塔探视卓军虚实。
“方将军,依你之见。。。”王匡身着虎面镶肩连环甲,头顶金丝镂花冲天冠,看似镇定,言语间却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再看按方悦,一身戎装虽显简单,但配上他的七尺熊躯却当的上彪悍二字,只是此时纵有满面虬髯仍掩饰不了那一抹疑虑神色:“主公。。。这个。。。方某也是吃不准!照这架势,怕不是董贼当真想恃众强攻?”
王匡闷哼一声,又道:“既是如此,我军也有将士六万,再加这黄河天险,将军可有几分把握?”
那方悦面上闪过一丝得色,傲染道:“主公莫要看了方某!若是董贼与那西凉鼠辈真是如前所料,某定要他有来无回!”
王匡闻言大喜,喝道:“此话当真?”
方悦应了一声,又将王匡引至栏边,比划道:“主公请看!董贼船只虽多,但布阵甚是凌乱,其主将定是不谙水战——大船舟如犬牙交错,一旦交兵,两下不能兼顾,且船上兵士多是铁甲短兵,而水战素来弓弩为先,手持短兵岂非儿戏!再说铁甲虽对弓弩防御极佳,但落水之后却是有死无生!只要在上游放下檑木冲撞船只,到那时。。。”
“好个方悦!如此,吾无忧矣!”一席话说的王匡愁云尽散。
“不可大意啊,主公!”方悦进言道:“董贼征战多年,可谓沙场老将,为人又谨慎多疑,虽是不谙水战,但也不至于愚钝至此,恐怕这其中有诈!”
“此话怎讲?”王匡敛容发问。
沉吟半晌,方悦才沉声道:“现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