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行于街道,伍子胥在前,要离和云蜇在后。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天空仍旧下着雪,路上早已厚厚的一层。
“义父,您说此去觐见阖闾,是祸还是福?”云蜇靠在车厢的厢壁上,看着窗外的积雪,忧心忡忡。
“我也不知道。”要离坐在云蜇的旁边,将两条腿伸直,“有伍大人在,我想,即便有凶险,也当逢凶化吉。”
……
王宫内院,阖闾立于西厢,手里正拿着伍子胥进献的一把不足半尺的短刃,——这正是刺杀姬僚的剑。
“你说诛杀宴青的就是这位勇士?”阖闾缓缓问道,半响抬起眼睛。
“公子,他叫要离,为我门下之客。此人忠肝义胆,武技超群,宴青就死在他的剑下。”伍子胥躬身行礼。
“参见公子。”要离抬手恭拜,“我只是一介武夫,蒙伍相不弃,投身于门下,斩杀逆贼,乃我份内之事。”
“不错不错。”阖闾点点头,“宴青的尸首何在?”
云蜇站在要离身旁,心头一震。
“宴青被要离斩断喉咙,跌下深渊,万无生还的可能。”伍子胥大声说道。
阖闾转过身,盯着要离,忽然皱起眉头。
“公子,诛杀宴青,乃是我亲眼所见。此贼被围于山中,作拼死相搏,最终伏剑,坠于万丈悬崖之下。”
“罢了罢了,本欲将他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既然伍相说他坠下山崖,算便宜了此奸贼。”
云蜇心中涌起阵阵寒意,阖闾此人,狠辣无比,真要告诫义父,以后行事要处处小心。
“你替我摒除逆贼,想要何赏赐?”阖闾看着要离。
“公子,小人不敢邀功,其实此番诛杀宴青,全仗义子云蜇的计策,若没有他,宴青决计不会如此容易就死在我的剑下。”要离抬起手,指着身边的云蜇。
“哦?”阖闾睁大眼睛,掩不住脸上的惊讶,低头看着云蜇,“你说他?”
“不错,此子天资聪颖,设晋使出城之计,诱宴青来投,我等才有机会将他围诛。”
“奇哉,奇哉!”阖闾脸上涌起一抹浓浓的笑容,“不过一红口稚儿,竟有如此能耐?”
“公子,宴青伏诛,并非我的智计。”云蜇拢起双手,躬身行礼,“此人受伤被困在梅里,慑于公子神仪,不敢现于人前,无粮无医,饥寒交迫,我和义父只不过借了公子天威,侥幸成功而已。”
阖闾抱起双手,饶有兴趣的听着,等云蜇说完,已哈哈大笑,“我大吴真是人才济济,既有要离这等诛杀奸贼的勇者,又有云蜇这般智计无双的少年。”
云蜇抬眼看着阖闾,不自然的跟着干笑起来。
“要离的老宅破旧不堪,公子,不如赏他一座宅院。”伍子胥说道。
“伍相说的是,有功之人,当有所回报。”
“谢公子赏赐。”
……
从王宫出来,云蜇深深缓一口气。
马车里,要离坐在云蜇旁边,此时,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义父,伍子胥为何如此对您百般维护?您和他有何渊源?”
要离转过头,一抹笑容浮在脸上,“你可曾注意到,伍相不过四十年华,却已头发斑白?”
云蜇看着要离,掩不住心中的好奇,“第一次见到他,就发现了。”
要离转过头,掀开车帘,望着窗外皑皑白雪,开始诉说那段尘封已久的陈年往事。
伍子胥原为楚人。十几年前,楚平王怀疑太子“外交诸侯,谋反为乱”,而且还迁怒于伍子胥的父亲伍奢,当时伍奢为太傅,时常教太子读书。
楚平王将伍子胥的父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