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僚身边有亲随护卫,其中不乏有如你一般武技高超之人,阖闾如何能刺杀成功?”
“那一夜,月黑风高,阖闾以兄弟之谊在府上宴请大王。此人心机满腹,早已在夹道屏风处暗设刀斧手。”宴青悠悠说道,声音变得落寞,“大王带着甲士赴宴,曾掷下严令,除了阖闾,任何人不得接近宴桌三丈之内。席间,阖闾的庖厨呈上一盘清河之鱼,却将短剑藏于鱼腹之中,陡然向大王发难,我等救驾不及。”
“将剑藏于鱼腹之中?”云蜇吃惊的问道。
“我等虽将庖厨斩杀,但大王却殒命当场,当时,藏于暗处的刀斧手蜂拥而出,大王的亲兵甲士被屠戮殆尽,只剩我一人杀出重围,苟延残喘到今日。”
云蜇看着宴青残缺而变得毫无表情的脸,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伤,宴青的话,掷地有声,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地方。更何况此人自残身体,为的就是将真相公告于天下,挽救世子庆忌的性命。
半响的沉默,宴青似乎沉浸于前日血腥的杀戮,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我只是一个‘孩童’,你何必告诉我这么多?”云蜇缓缓说道,此时,他从心里敬佩宴青,敬佩他对姬僚的忠义。
“你不是普通的孩童,能亲身为饵,诱我上钩,若今朝不死,长大必定不凡。何况窗外有耳,我的话,并不是说给你一人听的。”宴青木讷的脸上,嘴唇翕动,“我不明白,你口口声声称他为爹,他真是你爹么?”
云蜇惊讶的看着宴青,“他是我义父。”
“天下哪有将自己的儿子置于危险之中,而自己却伏于暗处,你们抓我,无非是想向阖闾邀功,这样的义父不要也罢!”
门再次被踢开,露出要离一张愤怒的脸,“死到临头,还不忘离间我父子!”
宴青却笑了起来,只是声音极为刺耳,犹如枭嚎一般。
“义父,您为何又进来?”云蜇皱起眉头。
要离看着宴青,又看看云蜇,转过身,走出去,“砰”的一声,门已关上。
“说出来,让晏大侠见笑,并非义父让我为饵,将你诱至此处,乃是我的计策。义父只不过依计行事。”
“你的计策?”宴青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不满十岁的“孩童”。
“晏大侠,我敬佩你的忠义,你想出城么?”云蜇悄悄说道,并将手指放在嘴角,示意宴青小声。
“你肯帮我?”宴青仍旧看着云蜇,“你们不是一直都想杀我的么?”
“我敬佩大侠的忠义。何况你将我困在此处也于事无补,若等到天明,阖闾的人到了,就算你杀了我,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云蜇走到宴青身旁,“你需要赌一把。”
“赌什么?”
“赌我会不会出卖你。”
宴青直起腰,愣愣的盯着云蜇,他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不满十岁但却心智极高的孩童,“你打算如何做?”
“你现在就跟我逃出此地。”
“现在?”宴青站起身,“哪有使者半夜出城的,这样做于理不合,再说,梅里封关,守门的士卒难道会乖乖放行?”
“这就是你要赌的地方。”
宴青低下头,没有说话。
半响过后。
“好,我跟你赌!”
宴青将剑抵在云蜇的脖子上,慢慢走出门外。
渔帮的人,早已将一品居团团围住,要离执剑慢慢后退。
“义父,无妨,我自有办法,您在此处等我便是。”云蜇眨眨眼睛,“千万莫要跟过来。”
……
宴青跟着云蜇上了同一辆马车,马车上红色的使节旗在寒风中瑟瑟作响。
“你不怕出城以后,我杀了你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