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也很听话。懂得在乱世中如何求存。”要离看着云蜇,“你叫什么名字?”
“云蜇。”
“走吧。”
“去哪里?”
“回家。”
“家”对于云蜇来说,似乎太遥远,而且早已消逝,已经很久很久。
要离的家,位于梅里城最繁华的闹市。
一座低矮的木房,看起来年代久远,两根立柱竖在屋檐下,上面钉着如月牙一般的铁钩,铁钩上,则吊着新鲜的肉。
立柱前面则是一块很大的案板,上面摆着已经宰杀的牛羊。
一个女人,腰上围着油腻的草布围裙,正在一盆冒着雾气的热水里,淘洗牲畜的内脏。她已不再年轻,眼角上爬满细细的皱纹,也许年轻时候很美,但岁月无情,再美的女人,容颜也会随着皱纹的延伸而老去。
云蜇跟在要离身后。
女人看见要离,似乎被吓得一惊,低下头,将沾满油渍的双手,不自然的在围裙上拭擦,“你回来了?”
要离径直走进屋,甚至没有看女人一眼。
云蜇对着女人弯腰一礼,——这已经成为他沦落为乞丐以来养成的习惯。女人微微一笑,又低下头。
“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吴人。”要离坐下来,一仰脖子,将一碗水倒进嘴中。
“我是宋国人,从小便无父无母。”云蜇并没有将自己父亲的事情说出来,至于母亲,确实从来没有见过。
“无父无母,难道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要离看着云蜇,一脸的狰狞。
“若有父母,我还用去做乞丐?”云蜇在心里反问,但却不敢说出口,只是默默低下头。
“罢了,你也算帮过我,以后你就在此沽酒卖肉。”要离站起身,不管云蜇答应与否,径直朝门外走去,消失在人流之中。
“孩子,夫君将你带回来,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女人说道,慈祥的脸上带着忧伤,“我的孩儿若还在,也该和你一般大了。”
云蜇心中升起一抹酸涩,自从父亲死后,流落于街头变得孤苦无依,他很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夫人,我……”云蜇看着女人。
“我姓吴。”女人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静静的走到一边。
要离出去后,第二天的早晨才回来。
刚进门,就喊云蜇的名字。
云蜇从床上爬起来,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
“赊余,吴国神医,我请他来治你的伤。”要离看着云蜇,又转过身,指着身后一个老者。
老者身材瘦削,郎中打扮,已经年逾古稀,一双眼睛混浊而无神,颤抖的手上,挽着一个破旧的木箱。
“哼!还神医。”云蜇在心里说道,“此人老眼昏花,还能给人治病么?不过要离能想着我的伤,倒也在意料之外。”
“能请到赊神医,是你的造化。”要离大声说着,“祁坤这厮,无德无能,但飞针却是他的看家本领。你受了他的伤,一般的大夫,没有本事能医好你。”
“让要大叔费心了。”云蜇说道。
“要大叔?”要离看着云蜇,一双眼睛露出微微的惊讶,半响,又笑起来,“行,你以后就叫我大叔。”
不笑则已,一笑起来,却让人感觉阴森、可怖。
“你说的孩童就是他么?”赊余慢慢走到云蜇身边,又慢条斯理的将木箱放在桌上。看起来似乎很是不愿。
“不错,就是他。”
“把手伸过来。”赊余慢慢说道。
云蜇解开衣衫,露出手臂。
赊余颤巍巍的拿住云蜇的肩膀,轻轻用力。
陡然间,赊余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