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红刻薄起来,说的话也够人喝一壶的。
赵氏直接被气晕过去不说,就连要脸面的眀广仁,也被怼得半晌缓不过劲来。
“骨头应该没全断。”
明月华简单摸了下病人伤腿,尽量避开伤口,还是染了一手血。
“慢慢把这条腿抬高,再高一点,大约比胸口高上一尺,对,差不多了。”
“九红把干净纱布帕子压在伤口上,对,稍微用点力。”
明月华有条不紊地吩咐,声音并不高,莫名使人信服。
“把他这只脚的鞋袜除去,注意观察脚指头的颜色,假如有发白,或者发青泛紫的情况,一定马上提醒我。”
眀广仁照做,血气弥漫的车厢内立马加入一股冲头的酸臭味,熏得九红干呕了两声,小脸发白。
“乡下人干重活,脚汗多。”
眀广仁讪讪解释一句,也尽力后仰着上身,手里却牢牢抱住二弟的伤腿,尽量不叫马车颠簸到。
明月华白纱蒙面,却好似没闻见似的,拿出长纱布叠成厚厚一条,一头递给大黄嘴里叼着固定,她单手费力地往腿伤上头一圈圈缠紧。
“小姐我来吧。”
九红心疼得不行,小姐背后还有伤呢!
“你注意观察手下,假如血流变缓立即报告。”
明月华冷静制止小丫头,有大黄帮忙咬住纱布一头,不管她手下使出多大的劲儿,它都能稳稳接住,特别能干。
“怎么样?”
明月华纱布缠腿两圈费力打个单结,略等了片刻问。
“好像没见效。”九红轻咬着嘴唇,有些担心。
好心救人若救不回,落下埋怨都是轻的,只怕还会结成仇。
“我这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眀广仁接收到她询问的眼神,憋口气近前仔细观察。
可惜马车内光线昏暗,他二弟的脚丫子不光臭,好像还挺黑的,他眯起眼也实在瞧不太清楚。
明月华嗯一声,知道大概是压迫力不够,目前的压力没能阻断动脉血流,也不慌张;
她反手抽出一根玉簪子,平放在打好的结上再打结固定住,然后以纱布结为轴慢慢旋转簪子,将止血带绞得更紧。
“现在呢?脚趾头发白没?”
“好像,有一点吧?”眀广仁不确定地答,一双眼快黏上弟弟的臭脚丫子了。
“小姐,我觉得出血好像在减缓!”
九红换了干净纱布摁住伤口,惊喜地示意她瞧。
明月华松口气,知道大致成了,便慢吞吞将余下的纱布头固定好,示意他们继续。
“注意观察,不可大意。若是脚趾头泛青泛紫,便有可能是系得过紧,对身体不好。”
她疲惫地擦一把满额头的冷汗,没说得太具体。
肢体长时间供血不足坏死导致截肢什么的,只要加以注意,完全可以避免。
“记住现在的时辰,一个时辰内必须提醒我松开这止血带一回。咱们三个都上点心,记得互相提个醒儿。”
明月华疲惫地斜着身子靠在马车壁上,使劲闭了闭眼。
大黄小声汪了一声,明月华挣扎着张开眼,露出一抹微笑。
“好,是四个,大黄也帮我们记着。”
她抬抬右手。
“来,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大黄呜咽着挤过来,硕大的身躯往她身边一窝,孩子撒娇似的抬起前爪上的伤口给她瞧。
“呀,我们大黄受伤了?疼不疼?给你吹吹哦。咱们先把伤口包上,马上就带你去瞧大夫。”
明月华打起精神,又拿来新的纱布,跟大黄俩做游戏似的,一狗咬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