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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着宁致远的车把苏十锦送到学校,警车调转方向,驾离城市。

    高楼大厦被抛在身后,密密麻麻的人流逐渐稀疏,车到郊区,拐上一条小道,继续向前。

    又行驶二十来分钟,过了两个武警岗哨,进高墙,在一栋平房前停下。

    临下车前,宁致远丢给杜其一包烟。

    “干嘛?”杜其问。

    宁致远边走边说:“他抽烟,一会多和他套套近乎,开导一下他,让他把事情早点交待了。”

    “按程序宣判前你不能在看守所见他,不过案情特殊,特事特办。你们见面的时候我会陪着你,还有两个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监督。”宁致远又说。

    杜其跟着他进了屋子,房间不大,三十多平,一边是一张高大的办公桌,配上靠背椅,给对面的审讯椅以压迫感。

    办公桌对面一套审讯椅,铁制的桌椅间间隙极小,浇筑钉死在水泥地上。桌椅上连着手铐脚镣,也是固定的。

    房间里已经坐了两个穿警服的魁梧男人。

    “这两位是负责监督记录的刑警。”宁致远解释一句。

    杜其和他们握了握手,两人对杜其点点头,坐回角落,杜其也找个位置坐下。

    不多时,厚重的铁门打开,一个头裹纱布的男人被狱警压着走进来,脚上戴着镣铐。

    男人坐下,任由狱警给自己戴上手铐,扭头面向杜其,嘴角翘起,无声笑。

    很莫名的感觉,杜其觉得这个人活了。

    不是说李青山之前是死的,而是他的眼神。那晚他的眼神死气沉沉,整个身体都像累赘,灵魂已经不知道飘到何方。

    杜其和李青山没有多少交流,就追逐时喊了几句话。

    想了想,他拿出烟,问:“来一根?”

    “好。”

    掏出一根,塞进李青山嘴里,帮他点上,杜其自己也点燃一根,陪他抽。

    “这烟好!红塔山,劲儿足!”

    手不能动,叼着烟,烟雾上飘,熏得李青山微微眯眼。

    “咳咳!”

    “咳咳!”

    两人同时咳起来,杜其是因为抽烟少,不适应。

    李青山自嘲一笑:“在里面蹲三年多,早戒了。每个月我妈给我打钱改善生活,再抽烟,我不是畜生吗?”

    “多的时候一两百块,少的时候也有十。我妈在老家,老一辈,没读过书,出门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临了连我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我是畜生啊!”

    四十多岁的男人,一下红了眼,分不清是烟熏的,还是难过的。

    “她在那会儿,我写信回家,跟她说,妈啊,现在新社会了,跟以前不一样,虽然咱是犯人,但在里面干活国家给工资嘞,逢年过节还给加餐,有肉有鸡蛋。”

    “可是我妈不听啊,托人回信说,幺儿哟,那你在那边吃得饱不嘛,你饭量弄个(那么)大,妈妈给你寄钱蛮,你可以多买点好吃嘞嘛。”

    杜其突然觉得自己坐的位置不太合适,居高临下,有点不尊重李青山嘴里的妈妈。

    搬凳子,坐到李青山面前半米位置,心里舒服多了。

    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李青山继续絮叨:“我妈七十多了,还在地里刨食,那些钱都是她一分一厘省下来的。”

    “村子没银行,每次汇钱,她要走十几里路到乡里信用社。每个月看着账户里多一笔钱,我的心呐,就像被扎了好多刀。”

    李青山声音嘶哑,嗓子漏气一样发出“嗬嗬”声,像极了野兽垂死的呜咽。

    “最后一年,她打过来的钱从一百,变成八十,变成五十,最后一个月变成十块。我担心她,问她,妈,你身体没事嘛,你要好好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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