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霜为叶蓝茵泡了杯淡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不大的空间内,压抑的气氛令空气都变得难以流动,更令二人的心情无比沉重。
许久,周夫人开口道:“这三个多月,过的还好?”
叶蓝茵点头,“每天忙忙碌碌的,好像是找回了以前打拼时的感觉。”
“嗯。”周夫人应了一声,倒听不出来语气里有什么不屑和嘲笑,“今年春节,没回家看看?”
叶蓝茵放在膝盖上的手,顿时紧握在了一起。
回家?回家。
哪里还有她的家呢?
“没回去。”叶蓝茵低声道。
周夫人微微摇头,略带疲倦的说:“亦行也没回家。”
听到这久违的两个字,感觉是那么远,又那么近……叶蓝茵的心头像是被一根小细针冷不丁的扎了一下,有些疼。
“你和亦行的事,我一向管的不多。”周夫人继续道,“可我知道,你这次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和亦行过下去。离婚不是儿戏,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比如你父母的?又或者是我的。”
叶蓝茵垂着眼帘,没有言语。
她忽然觉得她这三个月的快乐和自由都是假的。
那么努力的忘记,那么努力的重新开始,到头来,还是要被拉回到这些逃不开的现实问题。
所幸的是,叶蓝茵终究找回了以前那种活法的感觉。
“我考虑那么多人的感受,谁考虑过我的?”这是叶蓝茵第一次和周夫人顶嘴,“我父母倒是一直考虑我的感受,可结果呢?我爸脑淤血到现在都没能好彻底,我到现在也没脸回家。”
明明是令人愤怒的事情,却被叶蓝茵越说越平静。
因为,曾经的那些伤害和痛苦,终究被时间愈合,留下的只有一个丑陋的疤痕,但却也不再疼痛。
周夫人明白了。
想让叶蓝茵回心转意,难如登天。
“蓝茵,很多事情,你不知情。”周夫人真想过豁出去把一切干脆都说开了,可却又仍是有所顾虑,“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
叶蓝茵轻笑,想起周亦行文件袋里的那些东西,倒也认同这话。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叶蓝茵说,“我受到的伤害和折磨,我家人受到的伤害和折磨,都是真的。”
周夫人眉头紧锁,她能理解叶蓝茵的心情,但却也还是忍不住去说:“那你觉得亦行就没有受到伤害和折磨吗?”
叶蓝茵一愣。
周夫人质问:“糖糖死后,你把自己关在家里两个月,对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你的丈夫在那段时间承受了什么样的悲痛,你又知道吗?”
叶蓝茵又愣。
她觉得周夫人恐怕是不了解周亦行都做了什么。
他根本没把糖糖当女儿,又何来的悲痛呢?所谓的不离婚的两年期限,不过是他在等糖糖的期权到期,好再度掌权而已。
叶蓝茵站了起来,郑重道:“周夫人,我一向敬重您。从一位母亲的角度出发,我知道您维护儿子是必须的。可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多谈过去的事情,我只能说,离婚协议我早就签了字,我什么也没要。如果周亦行执意要等一年之后才办手续,我也无所谓了。”
说完,叶蓝茵转身就走。
“蓝茵,你听我说,亦行他一直……”周夫人剧烈咳嗽起来。
而叶蓝茵一个字也不想听,一刻也不想留,快步离开。
韩霜顾虑着周夫人的身体,没有挽留叶蓝茵,她赶紧回到房给周夫人顺背,“您又何苦操心那么多呢?少爷他可以处理好的。”
周夫人咳的双眼通红,捂着心口说:“亦行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