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梅哈哈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索性站起来连转几个圈,嘴里边笑边道:“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媚儿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又是来回几个响亮的耳光,只把月梅的脸打得如五彩画盘一般。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打两下,恐怕她就真的疯了……”
众人从未见过这么喜欢主动出手打人的婢女,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月梅的牙齿掉了好几个,人却清醒了许多,她跪在地上苦笑几声:“有人找到我,说要想父母平安,就按他们的话来做,让我先将老夫人喝的金银花换成钩吻,再偷来薛夫人身上的锦袋,将钩吻放进去。他们说,只要将老夫人的死嫁祸给薛家,冯薛两家一定势不两立……”
唐氏这才发现身上那没绣完的锦袋不见了,一时极为懊悔自责,看向月梅的眼神只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
“原来如此。”一声长叹传来,冯老太太从床上坐了起来:“怪不得你们这些猢狲非要哄我陪你们演这场戏,却原来真不是闹了玩。”
见冯老太太只不过是装了一场病,众人只觉得今天这贺寿来得简直太值了,一时喜一时悲,一时怒一时叹,比戏本子上写的还要好看。
冯老太太下地站稳了,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年轻时曾陪冯老将军屡上战场,也曾亲自上阵杀敌,她的刀下也有过战败的亡魂。
她浑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一头花白的头发隐隐发光。
冯芝忙上前去托住祖母的手臂,他的祖母微笑着拍拍他的手:“孩子,你做得很好。”
“今日,若真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毒杀了,挑起薛冯两家纷争事老将军回京是真。守疆之将无昭而返,便能治冯家的重罪。”冯老太太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在场的人只觉得脑子嗡嗡响。
这老太太怕不是糊涂了吧,她想说什么?她在影射谁?
冯老太太看向方才匆匆赶来,在门口静立多时的萧玉髓,欣慰地点点头:“我儿,你将孩子教的极好,很有老将军年轻时的风范。”
冯老太太又拿起刚才喝的那壶茶,重重砸在了地上。茶壶瞬间摔的稀碎。
她转身对众人大声道:“好教各位知道,我冯家,自太祖得天下以来,世世代代精忠报国,从无二心。但我冯家也有祖训,那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老妇人的声音振聋发聩。
这一天。
盛京多少人家将度过不眠之夜。
…………
冯芝这几日都闭门在家处理事务。
听闻杀了好几个下人。
青白堂里,薛劲莛正在听手下汇报冯家的事情。
冯芝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若真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主子真是神机妙算,小的佩服。”地上单膝跪着一个人,正十分狗腿的称赞她的主子。
“好了,这一回多亏有你,不然前招不中中后招。”薛劲莛抬了抬下巴,让她站起来回话。
这个“她”正是那名紫衣侍女,此时一身黑衣劲装,五官妍媚,眼波风流,正是薛劲莛唯一的一名女性下属,苏媚。
以媚字为名,正是因为此女擅长以色迷人。
这次贴身保护那位老太太,大约是她这辈子最正经的一回差使。
“主子,我和李觅查了许久,冯府出问题的那几个下人,都完全不知对上接头的是什么人。布下这局的人极小心,完全查不出蛛丝马迹来。”
“那就不必查了。”薛劲莛正在弹弄一张古琴,手指一拂,一串琴音流水般泄出。
“应须有那里如何?”这话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