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不得无礼。”那女子放下背着的药篓子又开口对药童说:“我师父他老人家这就走了?”
“是的,那老先生没来一会就不见了,应当是走了。”药童继续做着手中的活,他今天只要把这些带回来的药材全都分理好,就可以回家给妹妹买桂花糕了。
“这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师父几次。”女子说完后自己便坐下来歇息,阿满为她倒好茶水。今日是金丝皇菊混着枸杞一起泡的,温热不烫,她一饮而尽。上个月接到师父密信,让她先暂时来这个医馆待着。虽然这会子是见了面,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被师父打发了。不过这个药童,着实有是个有眼色的,又勤快,嘴还甜,可比谷里那些个顽皮省心太多。
说起阿满,这孩子大名叫阮奕。两年前就在回春堂里当帮工了,听他自个说他的父亲在世时也是个郎中,有次出去采药后就没了音讯,街坊领居都在说阮郎中定是没了。母亲在生产他阿妹后身体日渐衰败,虽有一手刺绣好手艺,但却没法再接活养家了。年仅十岁的阿满仗着自己能分辨些药材,便让母亲托人送他来这来这里帮工。
先前吴老头当老板时太抠了,一天只给他五个铜板。换了她接管后,给他涨到十个铜板,一个月下来也有三贯钱,足够他们一家生活。
“槲蕨姐姐,这两日我娘亲好多了,过两日她想来亲自来向您道谢。”阿满对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说到后,就打开了药篓子上的遮布,准备开始把这些药材分类。
“无妨,顺手之劳罢了,只要你娘亲早日好起来我就算是积德了。”活人不治死人不医这个说法在她这里不存在。
她放下茶盏,跟着阿满一起挑拣药材。早上师父说他让长生阁在青州的采药弟子带回来些东西让她去取,本以为是什么稀罕物,结果都是普通的药材,想来是老头不愿与她道明来青州的原因了。
“槲蕨姐姐,这些药还用晒晒吗”阿满摸着手里的申姜不似之前店里的那么干燥,便问她。
“无妨,把它们过会收到后面的阁子中中就可以走了。”阿满家离这也不远,回春堂不管饭,他吃了饭再过来。
她见没瞧见想见的,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算算账。亏得她巴巴的赶回来,师父居然不等她就跑了,想想就可气。
算了等到时便知何事了,看多了生离死别后,她觉得只有活的坦荡才对得起此生不枉红尘走一遭。
与此同时,在医馆不远处的面摊处。
萧落与蒋相思两人在店家遮蔽日光的凉棚里坐着。
“没想到,你会答应来这种地方吃饭。”早就饿过劲的蒋相思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们,开口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行走江湖,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萧落修长白净的手摩挲着粗瓷茶杯,吹皱倒影在茶面上的自己,应答了她的话。
“来,二位的云吞好咯。”店家把两碗刚下好的面端了上来,给这二人摆好,还奉上一碟秘制萝卜丝。
“你和我想的又有点不一样了。”蒋相思从竹筒中先抽出一双筷子给他,见他接了过去后自己再抽出一双,准备动筷。虽然有些烫口,但是饿极了的人吃什么都香。
忽然萧落的那双筷子便压住了想继续夹面的动作,她有些不解的侧头看向坐在身旁之人。
这时刚才还在回春堂内捡药材的阿满正从二人坐的面摊前走过。空气中带了一丝清新淡雅的荷花香味随风而逝。
她看到萧落嘴角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她更不解了。难道是这面不符合口味?刚还说不讲究着…
萧落眼角瞥到她正欲开口问他的样子,先开口说:“荷香散。”看着她睁圆的眼睛,他很满意这个表情。
“倚香教?”蒋相思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说到荷香散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