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在面下,看不清是何表情,及肩的乱发耷拉在脸庞,人看上去似乎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一脸横肉的妇人就站在她身旁,左手掐在腰间,两根冷眉竖起,面上蓄怒,即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面对众人的视线,也丝毫不怵。她身形刚动,一旁瘦弱的男子连忙环抱住她的右臂,“夫人,还请息怒!”
闻言,妇人蓦然发出一声冷笑,狠盯着面露急色的男子:“息怒?老娘看你是心疼这个贱种了!”
少女眼中涌出一抹哀色,而男子脸色一僵,目光略显慌乱地移开,随后半低下头:“夫人,大庭广众下的,这些事我们私下再谈,可以吗?”
对于这份妥协,妇人更显怒意。她猛地甩开手,突来的巨力将男子摔了个踉跄,怒极而笑道:“现在知道要脸了?十几年前呢?那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了!”
即使是一身华服,也掩饰不去男子现在的满身狼狈,他抬起头,不知是惊还是惧,脸色泛白,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于人群中的一个少年笑着开口道:“胖大婶,你这也太泼辣了吧?这么多人看着,好歹给穆林叔留点面子吧!”似乎是有意劝解,周围的人见状,熟识的几人也开始出言相劝。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瘦长的身上套了件宽大的色彩艳丽的长袍,那一双狭长的眸子里透着一股狡黠之气。面对胖妇人寻来的视线,他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看着少年,妇人眼睛微眯起,稍事停顿后,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鼠牙,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打的算盘。这死丫头,要是没你的教唆,有这份机灵知道每年来找这货要五两银子?不过你也太贪得无厌了,今年已经给过了,怎么今天还来要第二份呢?”
闻言,身后的男子和少年均是脸色突变,眼神变得慌乱起来,他们原以为很悄悄的行为竟从始至终全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男子自责地埋下头去,而少年则笑笑,移步躲去人后,避开了视线。
“行了,行了”孱禺的华白老翁在旁人的搀扶下缓缓赶来,许是德高望重,见到他,原本有些熙囔的人群顿时沉静了下来。
“怎么了,秀丫头,这大节日里的,脸色咋这么难看,是不是混小子又欺负你了?”老翁笑颜呵呵地说道,沟壑道道的脸上虽满含风霜,却也是不怒自威。
妇人顿时脸换春风,笑道:“宁叔,你怎么来了?”
老翁轻抚了下白须,“哈哈,这不是听闻小圣僧来城里了吗,我准备顺道去参礼请佛,就路过你们这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招摇,而事件中心的那位少女,却从始至终半卧在地上。
她闷着脸,依旧是看不到一丝表情,就这般沉浸在了别样的世界里——想着自己的心事、或是在做着自己的梦。
这发生的所有,好似于她无关。
投来的视线大多冰冷无情,或者有一瞬间的同情。这样的目光,赤裸裸的让人胆寒,而在过往岁月里,她也见过的太多。
从一开始的心感戚戚,到现在的不再理会,期间的经历是否就是成长呢,她不知道,也很懵懂。
耳边的闹声越来越远,在这份突来的空灵中,她蓦然思虑,又蓦然彷徨。
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铃,丁零清脆,像是一川清水缓流过布满石子的河床,让她恍然又惊醒。
她茫然地抬头四顾,目光怯寻间,只在人群后看到了一丝移去的目光、一道离开的鸢影。
还没等他们走出几步远,有人却先行一步拦在了卢昇面前,躬身道:“卢大人,还请留步,不知诸位可有时间,我家公子想请几位去香茗轩一叙。”说着这位蓝色长袍的小厮双手奉上了铭牌。
卢昇接过,细看后,眉尖微挑,他抬眸笑道:“哦?蒋二公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