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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的风扇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担心老旧的线缆终有一日再无法承受巨大的叶片的重量,然后风扇掉下来,不知道会砸到哪个人头上。只是它也总是有悖于你的想象,兢兢业业地工作了一个又一个乏善可陈的夏天。

    下课的铃声终于叫醒了所有已经睡着了的同学。讲台上政治老师盖上课本说了下课,然而不知不觉中他也兢兢业业地讲了十几二十页的内容,只是你并没有真真正正听进去多少。集体选择性失忆,一不小心就忘掉了所有重点。

    南宫希妍戳了戳前桌的后背,“陪我去倒个水好不好?”

    黎诺晴点点头说“走吧走吧。”

    即使我们深知所有的记忆都只是这样零碎的片段堆砌而起的高楼,还是愿意去挑拣那些较为完整的不断美化,然后再去怀念。说白了,也就是过去的美好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它回不去。

    其实都是一对一对的走在校道上的,男男,女女,男男女女。南宫希妍和黎诺晴各自拎着个水壶,要是冬天,刚加进去的热水散发出的热量,捂在手心里一定很舒服。

    “我都没看见你!一回头看到你还吓我一跳!”黎诺晴依然没有忘记惊讶于上课上一半一回头看到南宫希妍这件事。

    “我正好在找有没有认识的人,我们班选文的好多都在隔壁班。看到前面的觉得背影有点像你结果一叫还真是!”南宫希妍顿了顿,“上节课听得我…整杯水都喝完了还是困!”

    “你别提了,我都要水肿了。”南宫希妍笑了笑,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班级,忍不住怀疑一下是不是教室里空气含氧量格外少。

    此时此刻,傅雅殊像烂掉的电池一样摊在座位上。

    顾汶噔噔噔地从教室外跑进来,整只趴在傅雅殊身上,“你怎么了?”

    傅雅殊对于突如其来的亲密的行为感到有点受宠若惊,笑了笑回答到,“我在和自己斗争。”

    “你睡一会吧,我回位置了。”

    傅雅殊看了看手表,离上课时间还有两分钟。

    经过深思熟虑以及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哔的一声注销了正在工作的大脑。

    感觉器官又恢复了正常!生活又充满了希望!然后,桌子被敲了两下。

    经历了大悲大喜大悲,到一秒了吗?

    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协调面部肌肉抬头面对敲自己桌子的人。

    桌子又被敲了两下。

    傅雅殊一抬头,看到郭念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霎时间五味杂陈。

    郭念低声说了句“上课了”,话音还未落地,上课铃就铺天盖地,涌进耳廓。然后她就潇洒地转身走了,留傅雅殊一个人在原地石化,开裂,崩塌。

    走两步又倒回来,轻轻拍了拍傅雅殊的肩,满面愁容:“是不是有点面瘫了?有病得治,挂神经科,怕你不知道。”

    傅雅殊对着郭念的背影说了一声谢谢,堵得郭念回头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有病是真的,有病得治也是真的,良药苦口,为什么我不谢谢你?

    时间在周而复始的破灭重生间的空隙飞快地穿过,在其交汇而成的长河里,表面上一副波澜不惊一成不变模样,我们的轨道一点一点地在改变,一点一点锈蚀,又一点一点重新在,被塑造。

    台风抓住了九月份的尾巴,在所有人将要把它忘记的时候,又轰轰烈烈,浩浩荡荡地来了。

    只是刮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强热带风暴。

    但是风仍然得很大,羊蹄甲的叶子沙沙地响,哗哗地掉。

    几乎是一瞬间,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下了一整个晚上,好像要把这一整年的雨,都在这一天下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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