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睁开眼,瞧瞧是哪一位打了他。但想起平日所受的教诲,连忙收拾心神帮忙灭火。怒火被他控制在心头没有表露到外,可怒火带来的烦躁之感,好似加了油的火,让疼痛感更加清晰也愈发持久。
好一阵子,一股冰冷感从脸颊传来,让疼痛感逐渐消退。贾存周睁开眼,首先见到的是徐长峰关心和愧疚的脸。他不禁笑了安慰道:“还好这一掌不是你接的,不然你可真要和前辈们打起来了。”
他不笑还好,一笑本就还有些疼痛的地方,立刻又开始发作。徐长峰哼了一声道:“怕了他们不成,师兄你就是太软了!”
“你不懂。”贾富贵摇头道,接着忍不住抱怨一句道:“这前辈手上力道还是蛮大的哈。”
“你知道还接!大不了我们赔些银子就是。也好过现在这样。”徐长峰转过身训斥身边人道:“齐来,我叫你找的冰块怎么就这点!连大师兄的伤都盖不住!你怎么办事的!”
那位叫齐来的弟子,缩着脖子,脸也不敢抬,不断道歉,连声说道:“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齐师弟,且住。”贾存周叫住一脸恐慌就要离去的师弟,道:“此地人不生地不熟,又是小镇之家,如今已经开春,冰块哪是这么容易找的?想必齐师弟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师兄在此谢过了。”
“大师兄。”这声大师兄,齐来喊得是万般委屈,他抬起头,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的。”
贾存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回岗,等事情办完,你把花费多少告诉我,我自会付你的。”
“这,”齐来见贾存周已经朝三人走去,不在注意他一眼,本想拒绝的话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徐长峰哼一声道:“大师兄都发话了,你还不去,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此时三人已经开始总结。
方行健先开口道:“贾公子武功不弱,但一定不如梁红音。”
羽淙道士道:“这位贾公子当真是学以致用,武功不说,人品确实可称仁善。”
苟富贵揭过话题道:“仁善不仁善,我不知道。他师父那套大义在手,礼法当先学的倒是十成十。我这般做,他都置之不理,可见对于接走梁红音一事是势在必得。如今我们就和老虎吃刺猬一样,无处下嘴啊。”
苟富贵常年在阴谋堆里打滚,最烦的就是这种大势压人。若是徐长峰主事,他那般倨傲,苟富贵完全可以此为由翻脸,这样像白玉京也好交代。如今倒好,这贾存周礼做的十足,甚至宁肯受一掌,揭过徐长峰的事,也不肯留下半点话柄。这样反倒是苟富贵三人不好做了。
“怎么办?”羽淙道士先问道。
“那可是白玉京!”苟富贵横行的年代,正是赵越渊这位先帝还是王爷时,组建白玉京,一统江湖的年代。可以说白玉京的出现,代表了一个血雨腥风的年代结束,也代表了武学一道终于有了自己的“太学”。
唯宗师可登白玉京讲道,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规矩,让武林和江湖至此分开,武林之人愈发重视钻研武学,更加不问江湖事。而失去高端武力的江湖,则成了历练地,选拔场,持续的为武林贡献新血。
“白玉京啊,”苟富贵低声感叹一句,他这辈子除了在大印上见过,一生都无法望到的地方,“白玉京。”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个地方对他们同样也是充满了吸引力,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辈子估计都没戏。
方行健打起精神道:“无论怎样,白玉京都是先帝一手创立的,想来有它的名头,说不定真能打听到先帝的下落。”
羽淙道士和苟富贵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苟富贵叹口气:“要是来的人不是姓贾就好了。”
三人都收了嘴,看向朝他们走来的贾存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