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理都未理,牵着小女孩手穿过人群,走到柜台前对方伯道:“有没有单间?”她神情从容,声音柔和,人群向她涌来,她也毫不在意,见方伯点头,掏出一份碎银继续道:“准备一份饭菜,两素一荤,汤不要,顺便准备一壶热水用来喝茶,两盆温水用来洗漱,都送到房里。”
方伯点头应是,招呼小二带人进去。一人忽然闪身出来,挡住去路,道:“你这婆娘可是梁红音,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利落承认了,也好过我动刀子!”
女子将小女孩往身后压了压,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人一身渔夫打扮,将手中短刀指向红衣女子道:“是就留下,不是我自会放你走。”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尖锐声音道:“苟老大,你装个屁斯文汉,你他娘在洞庭湖是怎么做的?速速将她绑了,我们在慢慢问。”
另一个声音也接到:“就是,不是的话,这娘子长得也是标志,我们招待一通就放了。”此话一出,整个大堂顿时有一半人呵呵怪笑起来,剩下一半不是皱眉,就是脸现不悦。
之前说话的道士高声斥道:“苟老大,管管你手下,这等有辱斯文的话成何体统!”
“放屁!”之前尖锐声音反驳道,“老子皇甫江喝的是长江水,什么时候成苟富贵那个池塘龟的手下了?”
一个矮个子跳出来,指着道士鼻子道:“老牛鼻子,今日要不是先前有约,老子一定撕烂你的嘴!”
“你敢!”道士身边两人立刻站出来。
“怕你娘!”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大堂之内原本还是一群人,霎时分成几部,彼此之间刀剑相向。
方行健心中好笑,这才知道为何之前大家一句不发,想必这几家是为了一件事合聚在此,但彼此之间本就不是同一世界人,甚至可能还有摩擦,如果双方有交谈,估计几句话的功夫就得散伙,因此才定约同行而不言。
红衣女子虽不知里边内情,不过看到这样场面,也呵了一声:“乌合之众。”示意小二带她们离去。
苟老大见到红衣女子要走,身边人仍是吵吵闹闹,气的一刀劈在柜台,将桌子劈成两半,叫道:“吵个屁!人都要走啦!”
他又一个探步拦住红衣女子道:“姑娘休走。”身边吵闹逐渐停止,皇甫江和道士也围了上来。皇甫江上下打量一番,正要开口,道士却抢先行礼,开口道:“姑娘,贫道是崂山老君观的道士,法号羽淙,真心请教,姑娘可是梁红音。”
红衣女子停了下来,问道:“你一个道士不修行,不打醮。和这些下九流的混在一起?”
人有贵贱,行亦有高下,从来只听盼高攀,不曾听肯低就的。师爷、衙差、升秤(秤手)、媒婆、走卒、时妖(巫婆及拐骗)、盗、窃、娼。这便是下九流人物,虽有龙蛇混杂其中,但大多都是行阴诡手段,以损人利己为谋生手段之人。
红衣女子只是询问,但苟富贵还罢了,羽淙道长和其身边道士依旧脸上发烧不敢多说,皇甫江脸上青筋抽搐,道:“小婊子,常言道人敬我三分,我还他一丈。你这般侮辱人,我还管什么江湖道义!”
说罢,掏出一把钢尖匕首,从背后往红衣女子心口扎去。“你到地下见了阎王也不用喊冤,报上老子皇甫江名头,老子账上冤死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差你这三百棍!”
红衣女子右手捂住小女孩眼道:“不要污了眼睛,免得待会洗起来麻烦。”
方行健心中警觉,孙婉仪反应也不慢,也赶忙拉起方乾道:“看什么看,走了!”也不管方乾怎么不愿,方行健一把抱起方乾,慌忙出了大堂。
大堂里此刻更是寂静,只有几声呃呃之声,一股血腥味在愈发紧张的空气中弥漫。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