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苏虽在九荒是个男尊女卑的国家,但是女子额地位也不是如尘埃一般低下的,所以有些家中妻子比较彪悍凶狠的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也便是人们俗称的“母老虎”。清城首富徐家的二房二夫人便是母老虎,那凶悍跋扈的样子云舒也是见过的,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能学得像一些。
尚辛安拉她确实不是来逛大街的,而是来逛花楼的。
天黑之前,尚辛安领着云舒在访仙花楼街转角的一家茶楼二楼坐着,包间的窗户掀起帘子正好对着的是凉春居的正门,白日里花楼不是特别热闹,也就能听得到姑娘们练舞练琴的丝乐之声。
“我已经瞧了两日了,这人进了这凉春居便再未出来过,定是包了院子的定客。”尚辛安吃着瓜子给云舒茶杯里添着茶水,瞧着云舒一脸的疑惑,定是没有明白什么是定客,“这花楼的客人也是有三六九等的,最低的是散客,也有专碰一个花娘的常客,这最受老鸨子喜欢的是定客,付了金子包了院子指定一个花娘单独伺候几日的。”
这烟花柳巷的事情,云舒听尚辛安这么熟门熟路的只觉得这六七年在外头他也没寂寞着,尚辛安瞧云舒眼神里的一些些不屑,补了一句,“这都是陈大胡子教我的,他才是花楼的老手常客,我不过是寻常喝喝酒罢了。”
云舒低头喝茶,这主人家的事情本就不是她能管的,这尚辛安赶着像是和她解释一般,反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将军既然想进去找人,正大光明的进去便是了,为何要我装作悍妇进去闹场子……”云舒不解,方才尚辛安只与她说想要进去找个重要的人,让她入了夜便装作悍妇进凉春居砸场子。
“你且不知道,这花楼虽九荒多的是,可这凉春居的却不是普通的花楼,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你瞧出什么不同来没?”
云舒听尚辛安这么问,街下四处张望了下,“虽一条街都是花楼,但是其他的花楼与凉春居相比,没有那么多的丝乐之声,多了些嬉闹。”云舒再细想了想,“我记得清城也有凉春居,可是同一个主子?”
“凉春居在九荒开了不少家,也算是花楼里顶有名气的了,这凉春居可不是一般人想进去就进得去的。”
“将军定是进得去的。”云舒这话倒不是夸尚辛安,只是他身上的贵气可不是由绸缎子撑出来的。
尚辛安摇摇头,“我可不是说我觉得自己进不去,只是这客人若都是身份尊贵的主,你觉得这里头的护院可是等闲之辈?陈大胡子就吃过亏的,进了这凉春居找债主,接过还被扛了出去。”当然,尚辛安把陈大胡子中美人计那段就自动省略了。
陈大胡子被扛出去?云舒听着便凝眉了,想来真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你这气质若是进去撒泼,怎么瞧着也不是门户家的娘子,那些护院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女子,你只要把场面闹得大些,引开了人,我便能偷偷进去后院。”
云舒面色还是有些凝重,她在府中向来连高声呵斥都少有,如今这是要撒泼闹事,“什么样的人,要你这么费心去找?”
尚辛安瞧着外面天已经有些暗了,也知道劝服云舒不易,便与她实话说道:“那一日你还昏睡着,我在屋顶上吹着风,见到一个熟悉背影,原是清城的一个旧人。”
“谁?”
“你且也是听过的,许也见过,清城孟家大房屋里的老三孟玄宇。”
“怎会是孟三公子?”云舒脱口而出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倒是引来了尚辛安的不快了,“你这是几个意思,他孟三公子就是正人君子去不得花楼了?”
云舒被尚辛安这么一吼,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了,而尚辛安也有些不自在,侧了身子捏了一粒花生米,抛到了半空中再张口接住了,眼角却不自在地总看向云舒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