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不愿意涉及的回忆,有些是因为压抑愤恨,有些是因为无奈懊悔,一旦那些恨被肆无忌惮的释放,那便会失去理智成为一个嗜血的屠夫,如果被释放的是那无奈的自责悔恨,那刀刃所向的就是自己。
当云舒找到尚辛安之时,他的银枪没有肆意挥洒,而是被弃之一旁,他抱头跪地,头发意乱遮住了面容,身子颤抖着似乎在哭泣,云舒突然站在那里不敢靠近。
她知道他的心已经受到箫声的蛊惑,她一路跑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却以为他会发怒发狂却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
慢慢的靠近,轻声的喊着“将军”,其实云舒也没有亲眼见过被蛊惑的人会怎样,只是莫十七曾经跟她提过一二,所以她不确信是否自己的呼唤他能够听的到,但她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一声声轻而又轻的“爹……”
她以为他会喊的是另一个名字,毕竟在他无忧无虑的生活里,那个女人是他唯一的挫折,是他曾经发狂失措的唯一原因。
正在云舒疑惑之时,尚辛安突然抬头起身,奋然拾起身侧的银枪,云舒见势觉得不妙,冲上前去,猛地拉住他的胳膊,努力阻止他的自残,“将军,不要……”
云舒毕竟是个不会武艺的女子,虽是拼劲了全力但还不是尚辛安的对手,很快尚辛安的内里一震,她便被弹开,可她倏地起身猛地用手握住了银枪头,手被割得鲜血直流,但是她不松手,她不能让这银枪插进尚辛安的胸口。
白衣闪过,秋沐书赶到了,他猛地一掌推开了尚辛安,云舒此时才松了口气,但尚辛安似乎并不认得他们,一改之前的悲壮之情,双眼闪烁着仇视的光芒,那手里沾着血的银枪直指向秋沐书而来。
秋沐书的武艺自然能够抵挡得住他,只是尚辛安用了全力,他们这样的较量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而马车上的子诺也满身是汗痛苦不堪,云舒不知道吹箫人到底藏身何处,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只是想着试一次的念头。
带血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短笛,她忍着手掌伤口撕裂的疼痛,用力的吹向着短笛,笛声不够清脆,也毫无什么悦耳的旋律,然而在这箫声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的刺耳,但是很神奇的是箫声竟然停了。
云舒仍面带防备的看着四周,此时但她发现与秋沐书大打出手的尚辛安突然之间身子像是被抽了一股子劲一般的停滞了,而马车上躺着的太子面色也似乎平静了许多。她与秋沐书叫唤了一个眼神,稍稍安心些。
尚辛安意识恢复些就看到秋沐书仍带有防备的眼神,而自己的银枪也正对着他,他倏地收回了银枪,见秋沐书似乎也收了一口气,对他吼了句:“臭枪杆子,你现在恢复理智了吧?”
云舒先跑了过来,“以防万一,还是再含一片绝味子吧。”那带着伤口的手递了过去,尚辛安虽脑袋有些微疼但还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什么都没说先接过绝味子放进了嘴里,微微带着血的腥味。
“秋大人,你怎么……”
秋沐书指了指自己腰上的那个香囊,“我是托了它的福吧,里面你加了不少绝味子吧?”
云舒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秋沐书能够一直不服绝味子还如此清醒,“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太子似乎不是很舒服,虽然不被梦魇纠缠,但看样子耗费了许多元气,得找个地方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的确不宜久留,不知道南沙九鬼来了几个人,”秋沐书收起剑,对着尚辛安说道:“你现在身子定也没恢复好,你们上车,我来赶车。”
尚辛安点了点头,看着郦云舒已经上车将子诺抱着往车里面拖,但子诺毕竟长得高大云舒又是女子力气不足,尚辛安快步上前一把便将子诺抱紧了车内,云舒跟着进去,秋沐书上车之后甩鞭就驾车往回走。
官道上马车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