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当王子朝还在雅德中学上课德时候便得到了法院传来的清算通知。
等到这会儿他赶回家时,屋里的门窗上下早已都被贴上了封条。各处院子里都杂乱无章的堆满了从屋内搬出的各种珍奇异宝、名人字画,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拍照记录。子朝知道,这一切都将被拉走,这座院子也会被法院拍卖给别人,这里面的一切也从这一刻与他无关了。但他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他穿过正德厅德和鉴美长廊,一路奔跑,很快就消失在这深宅大院之中。
李管家在儿子李胥道的搀扶下缓缓走进院中,看着满地的七零八落,二人不禁对目相叹。
这时候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一边有气无力的将一幅画卷拿起,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摇头晃耳的说道,“王德实啊王德实,亏你一生叱诧风云,你做梦也没想到王家能有这一天吧!你收藏这么多的宝物又有何用?只累的你爷爷我手乏眼困啊!”骂完又转念叹道,“哎,家中无孝子,金山也败空啊!”说罢,不耐烦地将这一幅画卷记录之后就随手往字画堆里一扔,又寻一幅继续记录。可那画儿却从那本就不平整的高处落下,翻了几个跟头一直滚到石子路上,连绑画的红线都颤开了,青黄色的画布露出面容。
李胥道正看到这一幕,原本满腔愤怒的他看到这儿更加怒不可遏,他径直跑过去,拿起来一看竟是黄公望的《天山池壁图》,他不由得脸色铁青,怒睁圆眼对着那个人大吓道,“哎!你不知道这是无价之宝吗?!怎可容你如此糟践!”
一时,众人都被这洪亮的呵斥吸引,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都停下手中的活,看着那中年男人,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那人先是被吓的一颤,转过身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伙,方脸寸头,穿一身笔挺西装,黑色的皮鞋油亮,两手带着干净的白色手套,胸前口袋还别着一块白色手绢,是正经的专属司机行头;再看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迈老头,瘦脸长髯,一身燕尾礼服,手中扶着一只竹节拐杖。心中猜得是这家的老管家和司机!
他定了定心神,并不理会胥道。装模作样不紧不慢地记录着手里的画卷并在上面贴上一条封条,然后故意将那画卷又是随手一扔,紧接着鼻子一哼,扭过头来,轻蔑地笑道,“你以为自己什么人?还以为自己王氏父子的专属司机吗?子,看清楚了”,那人手中捏起一个东西,指着上面的封条说用深怕有谁听不见的洪亮声音说道,“现在,这个地方,归我管!”
说完那人恶狠狠地瞪了胥道一眼,又用长官似的严厉眼色瞪了瞪那几个看热闹的年轻人,呵斥地命令道,“看什么?还不干活!”
胥道最看不得这种落进下石之人,他不由的五指紧握,正要挥出钢拳,给这人一个教训时却被一只大手给拦住。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父亲李管家。
“父亲!”胥道的脸憋的通红。
“道儿,莫要生事!我没教过你吗?‘人与人言,不与狗吠’!”老管家镇定地沉着脸。
那人一听,不由得气炸连肝肺。心说话,“你这不是在骂我吗?”扭头刚要发作,就看见老管家那坚毅冷酷的眼神瞪着自己,这一瞪,直瞪得他汗毛竖起,冷汗连连。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惧怕这老头什么。
他强作镇定地冷哼一声,“哼,不和你们爷俩一般见识!”
原来这人乃是区人民法院强制执行部门的主管。平日里抄了东家抄西家,好东西也见的多了,所以对这些字画并不稀奇,更加之王家的东西特别多,他领着几个下属干了一天也没有忙完,不觉就有些烦躁了,所以才出现刚才的一幕。然而他并非这个老管家一无所知。据他了解,这个老头虽然名为管家,实则是王氏集团的二号人物,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也得对他尊敬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