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劳,但对我裴家来说,却难比登天。世叔之恩,且容裴茳后报!”
陈觉非常满意裴茳的态度。说到底,出这么大的力气,还不是想把这小子绑在陈氏的战车上?既然裴茳表态了,说明这一步棋自己是走对了。看起来,这小子就是个吃软不吃硬,又极重情义的人。这种人用好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整个家族,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以恩义结之,以情义拢之,还怕这小子飞到天上去么?
想到这里,陈觉心情大畅。他笑道:“你我两家通家之好,说什么后报不后报的?本来今日你们两兄弟相聚,我该设宴祝贺一番,但是最近南边出了点事,引得朝野议论,宋太傅要我去他府中议事,便不陪你们了。”
南边出了点事?莫不是福州威武节度使李弘义的事?看来陈觉已经开始运作领军去福建的事了。
裴茳不便打听朝堂大事,正准备与兄长一同告辞离去,陈觉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竟主动跟他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收到奏报,福州李弘义因泉州刺史王继恩在给他的信件中称其为‘福州刺史李’,认为泉州不敬,便派遣了他兄弟李弘通率一万兵马攻打泉州。”
裴茳听得两眼翻白。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泉州福州名义上都是唐国下属军州,泉州刺史王继恩在官职和地位上与福州刺史兼威武军节度使李弘义应该是平等的,称他一声“福州刺史”并不为过。唯一区别的是凡加节度使头衔的,都还会加同平章事和侍中的朝中头衔,以示尊崇。说到底,是李弘义借机生事无故兴兵,实际上就是不满唐国对福州的统治,即便如今还只是名义上的统治。从这件事上,也可以从侧面上看出唐国对福州等闽国故地的统治力是多么的脆弱,李弘义以一州之地,就敢向整个唐国叫板。另一方面,也使得裴茳看透了当前乱世的局势,还是要手里有兵,说话就能大声啊!
如果说以前,裴茳对自己在这一世的人生规划还有得过且过、混混看的想法。但就在这一刻起,他彻底想清楚了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一定要手掌重兵!乱世之中,唯有当个手掌重兵的草头王,才能进退自如,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想通此节,裴茳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有了明确的目标以后,做事就会有一个方向,至于最终能不能成功,总要做了才能知道。
裴茳小心道:“世叔,此乃朝堂大事,小侄不便置喙。”
陈觉望了裴茳一眼,暗暗点头。此子通事务知进退,又身负经营之道和营造绝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他摇头道:“这件事我不说,过几日也会传得满天下都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事,是因为我早就打算入闽走一趟。年前,我修书给二叔,召你等来金陵,就是看有没有机会随我一同入闽去搏个军功。这次李弘义无诏动兵,入侵的还是泉州,实在是触了皇帝的逆鳞,谁也容他不得了,而这也正是我领军入闽的机会。说这些,就是让你们有个准备,也许本月,最多下个月上旬,我们就要动身南下。”
裴茳作为后世三流大学毕业生,对南唐史是较为陌生的。本来教科书上对五代十国这一时期着墨就不多,说起历史传承的叫法都是“唐宋明清”,上承唐朝下接宋朝的五代十国时期基本都是一语带过,实际上这近百年的军阀割据混战时期,对后世的影响是很深远的。如北方燕云十六州的割让,如南方手工业、造船业的蓬勃发展对宋朝资本主义萌芽期的促进等等。
即便裴茳对南唐史不熟,也知道陈觉这次入闽凯旋而归的可能性极低。一来,没听说史书上陈觉有什么带兵天赋,文官带兵,以唐国目前的德行,胜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去年举国伐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二来依稀记得泉州留从效就是在这个时期发展壮大的,如果陈觉伐福州成功,留从效哪里还有崛起独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