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静。

    真的很静。

    “我说，穿行者。”

    黄粱，《穿行笔记》，颜鸢，图书馆，画，书……一幕幕画面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真的是周欢吗？

    “那本书便是我要做的手脚。我本想用那本书去唤醒沉睡的颜鸢，奈何她在那个梦境里遇到了你。”孔鲤说道。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似乎从四面八方灌入到我的耳朵里。

    又是一阵安静。

    “对不起，生来便是角色人，没得选。我只是好奇。”他一耸肩，“活动活动，你不是已经适应了吗？看看给你的这件新衣服怎么样。”

    “好奇什么？”我又一次看到胸口的数字，“0”。

    “好奇沉睡本身，也好奇唤醒本身。”他走到颜鸢面前，“孩子，该穿衣服了。”说话间，那树上的蛇便从树枝上游走下来，盘绕在颜鸢身上，然后就那样延展扩开，从一个有生命的蛇变成了没有生命但满是蛇皮花纹的衣裳。

    “喜欢吗？”

    “喜欢。”颜鸢面无表情的回答。

    “回去吧。”

    “嗯。”颜鸢就这样回归到队伍当中，站在了第三个人处。之前那个巫师也回到了阵中。

    “可能颜鸢已经觉醒。”孔鲤转头看着我，“如此美丽的人，你总想关在金丝笼里，但真正的美丽应该在自然之中的。觉醒才能真的美丽。”

    “是啊，没有觉醒的是我。”我看着孔鲤，“说吧，大主宰，我高高在上的神，我还要做出什么选择，我还要做出什么决定，一股脑都说出来吧。我在这里活够了，我没有一刻有现在这样渴望寂静。”我不想演了，自由是假的，觉醒也是假的，只有永远醒不来的梦才是真的。宇宙是什么？梦又是什么？活着为了什么？死亡又是什么……

    “喜欢《穿行笔记》吗？”孔鲤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本书，那是我母梦境里看到的《穿行笔记》。

    “不，我更喜欢那本《追忆逝水年华》。”

    他的手里一变，又变成了《追忆逝水年华》，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书签，上面画着母梦境里我的画像。

    “为什么你会被山海万幽选中，还在那么的时候，便让你做那样可怕的梦。连你的童年都不放过。孩子，要有孩子的样子。”

    “你一点也不像主宰的样子，倒开始关心起民间疾苦了。”我看着队列里人，父王，景苑，颜鸢，精灵人，兽人，巫师，商人，将军，金甲力士……他们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在我梦境里的角色，而我，又同时是他们梦境里的角色，我会不会也像他们这样，站在他们的梦境里，被一个自诩为大主宰的人喝来喝去。

    “有意思，你很有想象力。”

    我知道他能读出我的心，我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设定好的。

    “历来选择角色人都是梦境独立分开的，没想到颜鸢和你分在了一个母梦境里……”他摇了摇头，似乎很无奈，“真的很意外。”

    “我和她最开始都像现在这般赤条条地来到母梦境，对吗？”

    “对，每一个角色人都是赤条条地来到梦界，然后循环着自己的角色，如此反复，直到觉醒。”孔鲤一摊手，把《追忆似水年华》扔给了我，“我作为主宰，就是让你们更自然，更不情愿，更有选择意义地醒过来。”他咂咂嘴，“像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就很喜欢，有遗憾，有痛苦，有懊悔，有恼怒，还有一点点无奈。这才是觉醒的意义，才是自由的意义。”

    他突然笑了，“然而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你甚至没有什么损失，我真是对山海万幽的学生太好了。想象颜鸢在我手里过了三劫五难，你却只经历两次循环，最后在一个连初恋都算不上的母梦境就觉醒了。真实。”

    “我没有所谓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