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芳菲坐在床上,抚摸没有温度的床单,起身,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把衣服褪下去,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臂,拿过藏在洗发水平里的刀片,往手臂上划去,看着血沁着刀片往下滴落,在洗手台上变成一点一点的梅花,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看着梅花点点开,镜子里的她,扬起嘴角。这是她对自己的游戏——
每一次,只要他借口工作不回来,她就会拿着刀片往自己的身上划下一道伤口,哪怕已经惨不忍睹,烂掉的手臂,在镜子里触目惊心,伍芳菲却看的满心欢喜,常常对着镜子,不自觉地露出舒心的微笑。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没有那么那么恨自己,恨叶非离。
叶非离站在顶楼里的窗下,握着手里的红酒,听到林锦书走了进来,“叶总,这是您明天要和叶太太去参加晚宴时候要穿的礼服,已经帮您熨好了。”
“放下吧。”叶非离点点头。
“叶总……”
“还有什么事。”
“叶太太刚才打来电话说,您不要工作到太迟,注意身体……”
“……”叶非离没有说话,看着外边的星空,听到林锦书要转身离开,开口说道,“她真的是我爱的女人吗?”
“……”林锦书木木地顿住了脚步。这六年来,他能感觉到叶非离的不快乐,和比以前更加的沉默和冷漠。叶非离常常会发呆,常常会皱眉地凝神,他会时不时地看着伍芳菲的微笑转身,而问出一些让他胆战心惊的话。叶正东威胁他,不能对叶非离透露半句。否则,他的家人就……
“啊?”林锦书装没听到他的问题。
叶非离低头看向酒杯里的红色液体,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锦书抚了抚眼镜框,眉毛吓地变成了两条瘫软的毛毛虫,急忙隐退了去。
房间里,微弱的灯光把叶非离的影子长长地拉起。他来回踱步,皱眉地看着床上的礼服,每一次和伍芳菲去各种晚会他都觉得是一件反感的事情,偏的伍芳菲每次都开心和带着一种从内心发出的优越感。
这一次的慈善晚会,听说有英国贵族的公主会来。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别人议论她有一双魅惑的紫眸的时候,他的心悸动了一下。
好像有一种熟悉感……
到底是怎么样的熟悉感,他却说不上来。叶非离每一次想要回想伍芳菲对他说的那些美好回忆,头就会剧烈的疼,根本没办法回忆起来。
仿佛,之前的人生是空的。
空的让他心里很不安。
在白色别墅里,他唯一熟悉的感觉就是客房里的那张爱心小床,每一次看着这张和整个别墅装潢风格格格不入的小床,就会有一种熟悉感。伍芳菲却很不喜欢,说这是她无意间错误购物买下来的,所以要处理掉才可以掩盖她的错失。于是,他就把这张小床拿到了顶楼来。
他借口工作忙,常常躲在顶楼里,看着爱心小床,坐在上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感。他越来越好奇那个经常在梦里的那个模糊的影子,到底是谁。
这时,手机响了,是备忘录。
叶非离看到这样一句话:
今天就是别人说的七年之痒,你和她,都还好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备忘录?
叶非离怔怔地看着这句话,不禁皱眉呢喃,“你和她……”
翌日晚,慈善晚会终于拉开了序幕。叶非离从集团里出来,看到已经在门口等他的伍芳菲。此时的她,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拖地红色长裙,高贵的皮草衬托出她高贵的气质。她看到他出来,微笑地扬起嘴角,小步上前,挽过他的长臂,“非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怎么不上去等我。”叶非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