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衣策马,自西山上狂奔而下,吊桥边吁声呵止。
“然后呢?往哪儿去了?”桑晨质问北衫。
“向东,我告诉华姐一路向东穿过锦城就是码头,晌午有船去云京,已经打问好的不会错。”北衫话没说完桑晨就绝尘而去。
桑晨这马是南疆一顶一的良驹,长在天山牧场,脚力惊人。
片刻就到了城东的码头,遍寻没有华慕的身影。桑晨记得华慕今天穿的是一个白灰色的长衫,最外面是自己买给她的水澜纱,轻挽发髻,只留下薄薄的一层长发垂在腰际。但这码头断断是没有这样一个人的,桑晨一把抓过码头老板质问华慕去向。
老板自然一头雾水,他这码头上都是达官显贵,一路去云京,这么个丫头是见到都不会注意了,更被说压根没人注意到有这样的人。
“对不住了您,我家少爷和少奶奶吵架,少奶奶一生气就跑了,我家少爷心急,对不住各位。”北衫的职责就是给冲动的少爷擦屁股,每次都鬼扯一些有的没的理由。
桑晨已经策马要走,北衫眼看追不上了,还是夹紧马肚子快跑两步跟上。
“少爷!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北衫好不容易跟上一点,赶紧询问,不然跟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里都是达官,怕是有人认得她,她那么聪明,肯定怕我追来,所以她要去的不是云京,是乌恒。”桑晨也恨自己疏忽,每次在华慕的事情上,高明这个词就离他远去。
“那就是……城南?城南奴隶场,那儿有野码头送人去乌恒。”北衫这辈子的脑子都用在猜自家公子说一半藏一半的语法上。
快马一半,桑晨又突然调转马头。
北衫猝不及防,自己的马差点被他勒死。“怎么了少爷?”北衫也不敢生气,毕竟自家少爷就是这个脾气。
“不对,去乌恒的船晌午一定要到大坝上等水才能过渡,怕是现在城南码头也只有空船了,我们去大坝。”桑晨撕扯着横溪马,又一次只留下风尘。
北衫也无奈,却只好快马加鞭的追上去。
水路比马快,但是去乌恒的船需要等大坝这里的水位上升,锦城水官开闸,两端水位平衡之后,船就能顺水直下,汇入莽江,这一段水急路险,晌午的放水错过的话,夜行就危险了。
亏得华慕总是贪玩去天街听故事,也知道一定要赶上这艘船才能确保平安。为了躲开危险还特意跑到城南野码头,这样无论是赵斓涙还是桑晨都找不到她的。
船刚刚停稳,上面老老少少都有些躁动。别说他们,这样等着大船入定的经历华慕也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兴奋。
“静静啊各位,现在有位老板要上船找人,我们配合一下吧。”船老板的荷袋鼓鼓囊囊,想必也是给了一笔钱才让这老板上船的吧。
华慕蹲在角落,抬头溜着两个大眼睛,想看看这老板想找什么样的人。
老板一上船甲,华慕立马低下了头,心想“桑晨比我想的还要聪明,按理说从城南码头过来必定过了船过渡的时间,难不成他根本没去就识破了自己的聪明?”
不敢多想,华慕很怕桑晨抓自己回去,她再也不想喝那些茶了。
眼看着桑晨往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华慕只能把头低低的埋进膝盖。
然后听着一阵刀剑摩擦的声音,船上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壮汉,刀刀砍向桑晨要害。华慕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识趣的奴隶各个惜命,都跑到船的另一端去了。
北衫闻声进来加入战争,这时水官放水,船身剧烈震动,船的一端人太多,不平衡已经导致船身倾斜。华慕冲着他们喊:“你们过来一些人,过来一些人!”
生死关头谁能听一个姑娘的话!
华慕只好冲着桑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