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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说唠嗑。

    讲着讲着,讲到他的故事。大抵是这样,话说他在老家有个女朋友,跟他隔一座乱葬岗,乱葬岗上是满山的竹林。每次他翻山去他女友家的时候,都要带一把菜刀别在腰上。

    为什么呢?他说每次晚上回来翻过乱葬岗的时候呀,阴风阵阵,瘆得慌,地上忽明忽暗的鬼火,咋眼抬头一看,只见竹林里飘着一个穿红衣服的漂亮的女人在林间飘呀,也没有声音,反正就是飘来飘去,喊一声,听不见,喊两声,还是听不见。

    他呀,血气方刚,权作英雄,拔出菜刀,猛然断喝,哪里妖孽,忽然呀,那个红衣女郎朝他飘来,他挥刀猛砍,只见血呀,如雾如雨,喷满了他全身,但是人不见了。

    故事就到这边了。然后,他大喊一声,紧急集合,把大家从故事里拉回来,说要练胆,安排两个人到营部门口站岗,我们说,不是有站岗的吗?他眼睛瞪得牛眼大,“毛病,龟孙,谁让说话了”!眉毛已经转到太阳穴去了。

    没办法呀,大家听完故事还是有点瘆得慌的,立正也是腿嘚瑟,不敢与他对视,就怕看上自己。他得意地踱了两步,喊着小福建、小广西,你们俩上,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呢?只能战战兢兢跟着班上老八走了。

    走到营房门口,班长老八牛哄哄地对原来站岗值班的两个同学中的哨长说,今晚有紧急情况,再给你们配双岗,说完扭头就走。

    我和小广西两个人目瞪瞪的,一人站一边,尽管腿还有点软,但是那时年少呀,想到为首长,为那么多兵站岗,自豪感和英雄气概油然而起,抬头挺胸,气入丹田,那个严肃劲呀,忘了刚才那瘆得慌的红衣女郎。

    没站到10分钟,小广西嘀咕了一下,眼睛瞅着远处的白桦林。突然,他唤我一声:

    “小福建,你看你看,那个白桦林树梢是不是有点红色的东西”。

    我眨眼一看,“没有呀”,还笑着跟小广西说,你是多想,怕了吧。

    但自己还是忍不住侧身看了一眼,白桦林在北方的夜里,风吹过,那是哗哗响呀,就在收回眼神的一刹那,还真似看到一件红色的纱衣在树梢飘。

    闭眼,睁眼,又没有,再睁眼闭眼,又出现了。忍不住,我说:“小广西,你看到了吗?在飘”。小广西瞪着小眼睛,盯着树梢看,他竟然也说看到了。先前那两位站岗的同学,刚开始笑我们神经病,没有当兵的样,后来我们越说,他们也忍不住盯着树梢看,越看越觉得真是有呀,红色的衣服在树梢荡来荡去。那个怕呀,竟然四个人也怕。

    好在我们是两小时一班的,下岗回来,先前那两位同学说,明早一定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第二天早上,出操结束,我们四人跑去看,树还是那个树,哪里红色的衣服呀!

    班长老八在后面笑着说,“毛病,龟孙,哪有呀,那是故意练你们胆的”。过几年,我们再见面,谈起这事时,他说,他刚入伍的时候,老班长也是给他这么练胆的。

    上述两个实例,看的出我们这个文人班长老八,也不那么文人吧,虽然落榜,跟文人的套路还是有差距的。

    但是,随着军训的深入,我们大家还是慢慢被文人老八“收编”了,收了心。特别是我,我总感觉他身上有很多的自以为相似的影子,他身上总有一种特质吸引着我。

    于是,在后来的军训的日子,我们有了更多的沟通和交流,很投缘。在班里,应该是我和他接触得最多。以至于班里的同学戏称我是老八的“红人”。

    转眼,三个月的军训完了,我们也要离开这个给我们毅力、耐性、勇敢、韧性的“革命集体”了。

    离开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喝酒了,写留言,唱歌,唱得眼泪纵横。那个时候,才真正感受到部队真是个大熔炉,战友情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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